正要同母亲去慈春堂的姜漱玉听后面色一沉,她知道父亲性情,定了定心后开口:“张叔,您同母亲知会一声,我今日就不过去了。”
“且慢,”陆檀礼温笑着给妻君整理好头冠,将衣袖梳理整齐后低声道,“这是家事,我去瞧瞧就好。妻君不用出面,慈春堂的事才最要紧。”
“也好。”
姜漱玉对他做事极其放心,便先同母亲去慈春堂。
陆檀礼送走妻君后就前去顾氏二人的住处,果然一进院门就听见许氏正命人搬东西。他再不喜还是强压下怒意,和颜悦色地送顾氏父子出门。
他原本是要去库房里挑选些东西当赔罪送去张家,但那里面大都是贵重药材。个个都是稀罕物,不是银钱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陆檀礼直接从自己的陪嫁里挑出些不俗的金玉送过去。
许氏不知情,瞧见下人往马车上搬着樟木箱子,就直接呵斥:“真是败家玩意,哪里有个管家的样子。”
陆檀礼面色沉静,风轻云淡回道:“父亲这都是我的体己。”
许氏一愣,转而摆起公爹的架子骂但:“既然进了门,你这衣裳选得要有分寸。什么青的蓝的俏丽颜色都是小公子穿的。身为人夫要稳重,有个主事的模样。”
“可是妻君喜欢,我总得顺着她的心意。”
陆檀礼的话噎得许氏无言可对,他现在没了管家权也神气不起来。只能硬生生看着姜家抬轿将人风风光光送回去。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姜家要纳人才搞出这等阵仗。
一行人的轿子路过慈春堂时,二楼的姜漱玉正好瞧见。看到那樟木箱子就知道是檀礼陪嫁。她眉眼舒展但又心疼他总是太过隐忍。
“家里的事有男人们管着,你何必操心。”
姜舒华表情冷淡,她其实不愿女儿用情太深。傅家那位就是前车之鉴,娶个家世相当的男子婚后相敬如宾就好。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浮云。
“母亲教训的是。”
“好在我们把地出手得早,陛下新政一出要伤了不少商户和士族,门路广的自然有其他法子。就是那些没官府姻亲的人要倒霉,只能贱卖土地。”
“说是贱卖,不过就是赚多赚少罢了。”
姜漱玉明白里面的利害,姜家身为后者能独善其身已经不易。她抬手抿了杯茶,眼神却被道蓝影晃住。
明明已经过了中秋,他还穿着薄衫。层层叠叠的绫罗被风一吹恍如仙人,更不用提那优越身段。即使带着
幕蓠也能瞧出是个美人。
他怎么在这?
赵怀逸是故意在此处等候,本想看一眼漱玉。但他远远瞧见姜家的轿子,后面下人还抬着沉重的樟木箱子后就开始胡乱猜测。
莫非是要纳侍进来。
想到这赵怀逸心情松快不少,妻君同他成婚五年都都宠爱依旧,这新人过门还没多久就要纳侍可见漱玉对那男人不喜。
容貌不如他出挑,年纪还那么老,定是强行逼迫漱玉娶他。赵怀逸浑然忘却中秋那夜二人耳鬓厮磨的场景,紧跟着轿子看看去往何处。
上天对他不薄,自然会让那鸠占鹊巢的男人早死,好再风光迎娶自己。但这新进门的人他定要看看是谁,等到进门后再好好收拾掉。
他偷摸的身影正好被成衣铺里的赵青琅瞧见,忙说:“父亲,弟弟又偷偷出门了。”
赵李氏瞧见也只是爱搭不理。
谁知道不过短短几个月宫中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眼瞧着凰后的国丧要过,君后竟然也没了。
他儿青琅的婚事可不能再拖。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让青琅嫁给姜家那位大人。虽然只是太医,但跟如今的张院判是世交,等过几年熬出资历院使职位岂不是手到擒来。以后宫里也有一个能说话的近臣。
赵青琅看父亲迟迟不吭声,只好先跟在弟弟身后。看准时机随后一把拽住。
“弟弟,你怎么又偷跑出来。”
“什么叫偷跑,我难道不能出门吗。”赵怀逸看到兄长冷脸相待,刚要继续追上去却撞到了人。
“哎哟喂,这谁家的小公子这么莽撞。”女人年纪大了走路都有些迟缓,幸好旁边的人扶着不然得摔得不轻。
“实在对不住,我代弟弟向您赔罪。”
赵青琅这边在行礼致歉,而赵怀逸满心都是姜家,掀开幕蓠面纱一角,看人没事就急急忙忙就走开。
女人认出这是赵少卿的孩子,摆了摆手:“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