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漱玉在厅堂之中看到众人安然无恙后显时舒了一口气,只是母亲的脸色不好。
她心神不安:“是檀礼他怎么了?”
姜舒华面色冷凝:“你回屋看看吧。”
姜漱玉回到听雨轩,看到屋内的烛火通明。男人正在桌前等待她,面前是热气腾腾的菜肴。
“妻君刚从宫中回来,饿坏了吧。”陆檀礼神色温柔,仿佛无事发生。
“你没事吧。”
姜漱玉的心安顿下来,她唯恐看到檀礼冰冷的尸身,就像前世的赵怀逸那样。
陆檀礼眉梢带笑,轻轻摇头:“我没事。”
姜漱玉一把抱住他正要欣喜却闻到一股辛辣的苦味,这是什么东西她再清楚不过,刚刚暖热的心又迅速冻住。
陆檀礼知道她已经发觉,只能闭上眼睛轻声说:“漱玉,我要赶紧为你找一个新夫才行。”
两人就这样久久抱在一起,直至烛火熄灭。
一连三日姜漱玉都未入宫,直到傅霖前来找她还带着陛下的懿旨。
郑扶蕴要见她。
女人被关押在大理寺内。昏黄的烛火,破烂的草席依旧挡不住郑扶蕴满身的风华傲骨。她脊背挺拔傲然端坐在陈旧的茶桌之前。
此时郑扶蕴面前还有一人。
沈相。
但是她的面色极其难看,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看到姜漱玉的身影后直接起身离开。
姜漱玉难得冷脸,不敬道:“你找我?”
郑扶蕴嘴角勾起:“你为何要生气,明明应该感谢我料理了一个小人。”
“
是我在郑昭仪的药中动了手脚,你为何不对我动手。”
“真以为是你吗?傻孩子。”
郑扶蕴不懂为什么像陆檀礼那样的男子都能被如此高洁的女人钟爱,就如同他虚伪的母亲,被朝中众人高高拥护,可谓是一呼百应。
她们心中的陆儒仁爱渊博,如同圣人一般。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卑劣,却又不忍心戳穿让世人去唾骂她的伪善。
郑扶蕴被曾经科举寄住在陆家的温情和仕途不顺的恨意互相裹挟,以至于变得面目扭曲。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郑扶蕴。”
“那不是我的名字。世人认为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是没有享用过钱权美色。我全部拥有过,却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你可知我的本名是什么?”
姜漱玉愣住,眼眸里尽是茫然。
“不知。”
“她也不知。”
郑扶蕴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闭目沉默。
如今诸多人只记得郑扶蕴,谁还会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她现在的结局倒是有趣,名字和姓氏全是郑家赐予。如今的荣耀与权贵,也同自己无关。
“陛下根本不会在意我是哪边的人,她只注重结果。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不站在她的对立面?赢粲一开始就是想让我带领那些愚蠢的世家们来反抗她借此收地。她布局相当缜密,赢粲是想实行新政,可是依旧有人会钻空子。她这一刀借刀杀人用得真是高超,那些起事反叛世家的土地会分给百姓,财产会收归国库所有。”
姜漱玉不想听政事,她颤声道:“你为了报复我,才让他服下乌头。”
“陆檀礼是死于自己的算计,如果他再愚蠢一点,或许他不会现在的下场。可是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君能走得更高更远,却不知道那是不是女人想要的。他们总是愚蠢地做出自以为是的好事,却浑然不同你说。”
姜漱玉攥紧拳头,红着眼眸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很好,你最好一辈子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