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且蒋莹娘家向来出美人。
所以蒋其声的眉眼间,依稀有与他相似的模样。
只不过,本应该俊美的脸庞,却不知经历了怎样的风霜,颧骨锋锐,脸颊凹陷,更显得眼睛漆黑幽深:
“只要我什么都不做,小辜苏就能顺利摆脱你们家了……所以,你今晚得留在这里。”
他的只言片语透露了叫傅行舟隐隐不安的讯号,联想到盒子里被调包的东西,还有今晚成人礼的目的……
傅行舟松开手想走,手腕却反被对方制住,此时的蒋其声又不像个病人了,那只手铁钳一样抓着他:
“你陪我在这耗着也没有意思,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无心纠缠,冷着脸呵斥:
“放手!我不和病号动手!”
“和小辜苏有关,不想听?”
原本向外的脚步顿时停下,片刻后,调转方向,面朝着蒋其声,探究目光自他面上一扫而过:
“给你五分钟。”
……
“小兔崽子,真的敢不来!开什么破会!他根本就没有会要开!”承办成人礼的酒店套间里,傅儒许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震得一旁的下属心惊胆战,“我看他是不想要我的股份了!既然如此,陈律师,把协议拿来!我要把2%的股份转给辜苏!”
“傅总,我需要提醒您,就算只有2%的股份,也是估值上亿的财富,而且股权变动肯定会引起其他股东的不安……希望您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陈律师暗中叹气,尽职尽责地劝道。
伏龙集团做到这么大,主公司却依然没有上市——众人皆知,傅老爷子说一不二,难以忍受旁人对他的江山指手画脚。
所以他持有的股份有57%,足以在公司的任何大事上享有绝对决策权。
剩下的股份,傅行舟拥有10%,等他死后,这57%的股份按常理会归到傅行舟名下。
如今仅仅因为傅行舟没有出席一个私生女的成人礼,就要把2%的股份拱手让人——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好在傅儒许只是一时火气上头,发完火,又像没事儿人一样问:
“辜苏怎么还没到?”
“我刚刚去问了,”管家上前一步,“她已经到了前厅,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好。来了就行。”傅儒许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过十分了。
这类宴会,约定俗成的是,请贴上写着八点,实际八点半才会正式开始。
多出的半个小时,是留给大忙人们转圜和社交的时间。
辜苏到得不算迟。
等她在酒店服务生的引领下,扶着冯姨的手,出现在傅儒许的面前时,包括见多识广的老爷子在内,所有人都失了神,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蓬荜生辉。
辜苏本就长得好看,再加上今日整整一天都在陪妆造师折腾,选出的衣服、首饰、发型,即使是最细微之处,也有能最大程度凸显她外形优势的设计。
她的脸蛋很小,下巴圆润,设计师便给她挑了个V领的晚礼服,宝蓝色更衬得她的肌肤白得发光,随着走动流光溢彩。
收腰露背设计显得纤腰细软,腰部和胯部的百褶量身定制,视觉上进一步收束了腰腹弧线。
顺着腰线向上看,一条折射着细碎璀璨光芒的钻石项链静静地卧在她胸口,低处坠入浅浅沟壑,低调华贵,但款式看着
有些旧了。
她年纪小,从前又怕疼,所以没有耳洞,今日妆造师劝了她许久,说打了耳洞定会漂亮许多,她也坚持捂着耳朵不肯就范。
最后妆造师只好拆了配套的碎钻耳环,用耳夹给她做了个临时的耳环。
傅儒许看她的神情慈爱有加,欣喜得连连赞叹: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啊,他们把你打扮得很好看,今晚一定能有个漂亮的亮相,叫全城的人都认识你!”
一旁的律师侧目,终日与语言文字打交道的职业病,叫他从这句话中琢磨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他知道这串项链是傅行舟的祖母曾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