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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不飞火急火燎走了半天,逐渐意识到自己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
他现在要去哪里,去杀薛十六。
那薛十六眼下在哪里?
他还在那该死的大漠边境吗,还是早就逃窜不知所处了?
他能逃到哪里去,还是我要去将他们的老巢砸烂。
雀不飞顿时有些漫无目的起来,意气用事了罢,就有些迷茫起来。
他蹲坐在路边,这条路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因为前面正好去往的是一条官道,而且不是寻常官道,买路钱太贵,除非是大傻子才会因为图个清净选择走这条路。
他为什么挑这里?因为清净。
刀客蹲在路边的医科大榕树下,下意识地想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衣角早就被自己潇洒割断,泪水蹭到了他的小臂上。
他突然一愣,不知道是不是泪水太凉,他忍不住委屈,哭出了声。
折剑驱车,打算快马加鞭的时候,就看见一人蹲在那大榕树下,呜呜呜地哭着。
他不由得好奇地看了两眼,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哭成这个样子,实在新奇。
结果片刻后,他突然觉得这道身影有些眼熟,用肩膀靠了靠身边的兄长,连忙开口道:“兄长,你看那边……”
“他哭得好丑啊。”
“确实。”
折剑:“但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眼熟啊?”
提刃也仔细观察起来,片刻后道:“确实。”
两人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伸长了脖子去看,也无心继续赶车。
见马车走着走着慢吞吞起来,车内那人忍不住掀开帘子去查看两人的情况。
却注意到他们正在打量着什么,于是随着侧目去看。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马开口道:“停车。”
折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了拉绳索,马车停了下来。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自家公子就已经下了马车。
雀不飞此时正哭得放肆,仰天长嚎。
他专门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不用去管自己的一世英名,像是一场假模假样的发泄。
直到他眼前仅存的阳光也被人遮住了,他下意识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墨蓝色眸子。
沈灼正低头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相撞的一瞬间,雀不飞先是一愣,然后快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结果那泪水像是开了闸一样,越擦越多。
瞧着眼前刀客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他掏出怀中的手帕,递给了他。
雀不飞眨了眨眼,突然心头一股委屈,泪水如注而下。
注意到沈灼没有在意他哭得丑,也没来嘲笑他,他顿时更加放声大哭起来。
他无视掉沈灼递过来的手帕,直接拽住了对方的衣袖,开始低头嚎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远处的两兄弟被那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同时打了个哆嗦。
沈灼看着眼前的人肩膀狂颤,几乎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胳膊上。
能够感觉到对方那浮夸的哭声逐渐暗淡了下来,尽管声音依旧震耳,但却不知不觉间完全变了味道。
令他忍不住缓缓抬起手来,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只感觉对方哽咽了一下,将泪水全部蹭到了他的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