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下意识拽了拽链子,没拽动,心里很无奈,抬起眸才看到冷浸溪坐在床边另一侧阴测测地看着她。
“你怎么又把我拷起来了?”她的语气颇为无奈,冷浸溪一言不合就拷人真的让人很没有准备。
冷浸溪托着腮,盯着她:“因为你不乖,你一点都不乖。”
林别:“?”
冷浸溪站起来,语气很沉,她走过来,坐在林别身边,掌心轻抚林别脸侧:“是你逼我的阿别,我也不想,可这次你做得真的过分。”她的语调悲伤阴沉,仿佛林别下一秒就要抛妻而去留她孤独一人。
“你怎么要离开我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林别叹了口气,冷浸溪这是又陷入病症了,整理了下措辞耐心地开口:“当时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所以才没提前和你说,但我从来没想要离开你,我来到这里就是寻找你的呀,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
冷浸溪的病症看似在一点点转好,但只有林别知道她阳光的状态下是腐烂的创伤,药物只是治标不治本,也因此现在冷浸溪对她说这些他更多的是心疼和愧疚。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离开你。”
冷浸溪摇头,一直在摇头,无意识地,她的手握着林别的下巴用了很大的力气,林别的眼里因疼痛渗出眼泪。
“不对,你就是要离开我,即使你现在不想离开,你之后还是会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冷浸溪的语气带上委屈,她知道林别现在爱她,可是以后呢,谁能执着地爱着一个随时随地都会发病的疯子,她不该怀疑林别对她的爱,可是她怀疑自己会让林别失望。
林别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的你,又怎么会知道之后的我们呢,你怎么就笃定我会不爱——唔”
冷浸溪慌忙捂住她的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会的,你就是会的!”
没有人会爱上一个精神病!没有人!!
冷浸溪突然歇斯底里,捧住林别的脸颊欺身吻上去,堵住她后面那句只是自己稍微一想心就好痛的话。
“你会离开我的,你不会真的爱着我,我会犯病,很吓人的,你会害怕,然后想要离开,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会一直喜欢一个疯子吗?”她灼灼地逼问,可还没等林别回答,她就抢先一步反驳自己的问题。
“你不会的,没有人会受得了一个疯子,你会离开,在这个世界见到了更多的人更多是事物,你会觉得我好恐怖,会想要远离我,我是你生活里的污点。”
“我治不好的阿别我治不好的,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求求你了。”
她要留住林别,她必须把林别绑在她的身边,林别是她的,只能是她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自那天后,林别脚上的脚铐从没有取下来过,冷浸溪好像也不再掩饰什么,林别在她的视野里消失一分钟她整个人都会变得害怕慌张,不断喊着她的名字,直至听到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才好像被安抚到了一样静下来,抱着林别不断在颤抖,说很爱她,不许林别离开,她会对林别好的,然而抓着林别的力气大得吓人。
而林别脚上的链子也一日一日地缩短,最后仅可供她在房间内活动,她甚至连大门都碰不到了。
冷浸溪真的疯了。
林别被锁了整整一个月,最后的一个多星期她只能在卧室里活动,唯一能看到的除了窗外千篇一律的草地就只有永远都在盯着她的冷浸溪。
人一直被锁在一个地方会出事的,纵使林别知道冷浸溪还患着病她应该体谅应该去安慰她,可她的心情总是提不起来,醒来面对看着快要吐的房间,她会觉得很疲惫,心里只有继续睡的念头,冷浸溪不让她睡,她就偏过去头看窗外的风景,后来冷浸溪把窗户砸碎,换上了厚重压抑的纯黑窗帘,整日整日拉着,林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林别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和冷浸溪好不容易越过艰难险阻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自己陪着冷浸溪她会慢慢变好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冷浸溪越来越疯,林别每天亲眼见冷浸溪将药吃下去,却一点作用都起不了,冷浸溪还是觉得她会离开,开始整日整日地失眠,怕睡觉的时候林别会解开脚铐离开这里。
别墅里安了上百个监控,每个角落都不被放过,而林别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溜出去后冷浸溪能这么快地找到她了。
那日,她在手机里漫无目的地看着,或许是大数据的推送,她刷到了同城的一个锁匠,但是也就是一刷过去了,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冷浸溪就过来把她的手机拿走了,质问她是不是想要把脚铐解开溜出去。
林别说没有,但没有用,冷浸溪认定了她会离开,两人争执中,手机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露出了被嵌里面的监控芯片,林别才知道,原来冷浸溪从把这部手机给她的时候就开始监控她了,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她会离开。
林别觉得好累,她最后能用来消遣的东西也被冷浸溪夺走了,什么都没有,很无聊,她又睡着了,等她再次睁眼,是被冷浸溪带着哭腔唤醒的。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冷浸溪眼眶红红的,握着她的手不断唤她,林别的手沾染着湿润,是冷浸溪的眼泪。
冷浸溪哭了,这是少有的她在未发病状态下的真情流露。
林别下意识弯起唇,“我没事的宝宝,我只是有一点困睡了一会,别哭了待会眼睛会肿的”,她打了个哈欠,温柔地替冷浸溪拭去眼泪,余光瞥到了闹钟的时间,22点五十分。
她21点睡的,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冷浸溪就把她唤醒了,冷浸溪真的好黏她呀。
林别想着,无奈地笑了下,可等视野清晰后,她再次看过去,时间变成了第二天的二十二点五十三分,原来她睡了二十六个小时。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