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落玉走后,长公主抬头看向天空,是隐隐要落雨的天色。
自古以来,起兵,谋逆,篡位大多都出自于宫宴。
鸿门宴就是个例子。
虽然知道陆愠可能做足了准备,但她不能不小心防范。
可直到家宴开席,长公主也没见到副统领。
逼不得已之下,她让金吾卫和公主府的暗卫都侯在圣人身后的屏风处,以备不时之需。
圣人一共有三位皇子,两位公主。
靖王已被贬为废人,除宗籍,不属皇家子嗣,七皇子
萧砚远在封地,长安城中也只有太子还在。
两位公主,一位是兰宁公主,一位是先淑贵妃所出的乐安公主。
兰宁公主早些年便已和亲,至今未归。
可乐安公主一早派人传话身体不适,也没能参宴。
齐太后近几日染了风寒,一直抱病在宫中,也未能出面。
于是乾清宫家宴除了顺文帝、太子和太子妃、姜侧妃,永宁长公主和其子陆愠,便再无旁人。
长公主看着太子侧妃与太子妃平起平坐,暗暗撇嘴,尊卑颠倒。
正宴,居然带个妾来。
陆愠在落座那一刻,目光一直落在太子侧妃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雾霾蓝色的浮光锦曳地宫装,雪白的肌肤上画着描金的兰花花钿,衬托得她姿容胜雪。
宫人似是给她倒了杯果酒,她蹙眉摇头,宫人惶恐,遂又倒了杯桃花露牛乳。
太子朝她举杯,两人言笑晏晏的交谈。
陆愠眼色骤然一闪,觉察出了些许讯息。
宫宴上,宫妃的酒杯向来都是果酒,花酒等,这种酒不烈不辣,稍微有点酒气。
那么,她为何不饮酒?
永宁长公主微微咳了声,她这儿子怎么回事,盯着太子的妾室看个没完。
顺文帝似是让宫人精心装扮过,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隐隐有回光返照之态。
桌上众人起身行礼:“见过父皇。”
“见过陛下。”
顺文帝大掌一挥,笑盈盈道:“免礼。”
他举杯敬众人:“今晨朕听闻北境捷报,朕心甚慰,遂叫你们来吃顿家宴,你们不必拘束。”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落座后便有宫娥上来献舞,丝竹之声悠然响起,缓缓蔓延整座宫殿,顺文帝懒洋洋的倚靠在龙椅上听曲赏舞,乐不思蜀,慵懒至极。
永宁长公主敬酒后,顺文帝随意唤来了陆愠,瞧着好久不见的外甥,他先是问了问大理寺的事务,随后又打趣起他的婚事。
陆愠不愿再娶,只提着酒杯一个劲朝顺文帝敬酒。
太子又同姜侧妃说了会儿话后,凤眸看向高座上的顺文帝,涌现一丝炙热,蓦地高声道:“儿臣听说父皇已暗中派人去接七弟回京?”
顺文帝敲着桌案的手一顿,看向太子。
陆愠亦是放下酒杯,退到顺文帝身旁,颔首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