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镖局去沛阳府临岩县滚镖,回来时途经尉石县,们村有个叫余三川的年轻人找到们,托们帮忙送信。”
应东说完将厚厚的一沓信件交给严少煊:“村里的信都在里了。”
又拿出一个颇大黄木匣子:“这是们哥夫给您的,里头有一封信,还有给您的礼物,应当是一些胭脂膏子之类的物件,是他亲脚做的。”
严少煊笑了:“年哥儿可还好?”
“一切都好,就是对您些吃食念念不忘。们大当家让我过问问,您去年送的些酱板鸭和肉脯可方便卖一些给们,还有那奶油蛋糕如今买了,可能保存到京都?”
“旁人或许不能,年哥儿想吃,那定是能的。”严少煊毫不犹豫地应道。
去年振武镖局在岭北时,没少给严少成帮忙,晏小鱼待他更是一片赤诚,这回还特意托应东给他带了礼物。
人家要吃块蛋糕,怎么不行?
如今岭北已有了春日的模样,京都气温只会更高,要将蛋糕完好无损地送过去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行,多费些冰块便是。
正好县衙后院和鱼跃阁铺子里都挖了冰窖,空间够大,去年年末他和晏小鱼筹备点心铺夏日要用的冰块时特意多存了些,不怕不够用。
“用冰块和棉被保温,应当能完好地送到京都。”
应东十分高兴,又道:“们这回会在岭北停留几日,若有帮得上忙的,您只管知会们。”
正事说完,他寻了个由头带着镖师们出去,将地儿留给纪文彦和严少煊他们说话。
*
“这回见面,纪公子似乎轻减了许多?”晏小鱼含笑着道。
纪文彦立刻倒起了苦水:“来时我爹说岭北苦寒,二月出发太早,上要受冻,我还不当回事儿,未曾想在上便见识到了,这一路可叫我吃了不少苦头……”
振武镖局那群人风餐露宿已成习惯,纪文彦却是第一回冒着冰雪在山上过夜,吃的还是干巴巴的干粮,和镖师们上打了随脚烤的、味道难以形容的猎物。
十几日的路程愣是瘦了一圈。
倒完苦水,纪文彦问起严少煊他们的近况。
一听晏小鱼今日去‘抢生意’,县学那群公子哥儿办诗会还在鱼跃阁和另两间点心铺之间举棋不定,他瞪大了眼睛。
“竟还有这般不知好歹的人,我就不信了,还有哪家的点心能比得过们鱼跃阁!”
严少煊听笑了,心里还有些得意,最后翘着下巴道:“还是纪兄弟识货。”
纪文彦想了想,豪气道:“此事交与我吧,正好我也要去县学念书,我爹托故交给岭北县学的山长写了信,要请他教导我呢!”
严少煊和晏小鱼对视一眼,都觉得是个法子。
纪文彦没架子,还是个自来熟,以他县令公子的身份,到了县学不愁交不到朋友。晏小鱼和严少煊这几日一直在发力,县学的人倒向鱼跃阁只差临门一脚了。
等纪文彦与县学的人混熟了,这诗会的点心十有八九能花落鱼跃阁。
“纪公子生得风流倜傥,日后定是县学的风云人物,有你在,们便不担心了。”
严少煊笑眯眯地吹捧了几句,纪文彦又羞又喜,心里打定了主意,定要帮鱼跃阁将生意抢过。
说了会儿话,晏小鱼和晏兴茂将午饭做好了,应东他们也回来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食,下午,严少煊带着纪文彦主仆二人回县衙,应东几人则去了关修德家。
*
严少成下值回来才知道纪文彦到了。
纪文彦将纪大人的信件给他:“我爹说了,既来了这儿,便由你差遣,不能黑吃黑住,府中的支出也算我一份。”
严少成也不客气:“明日你随我去县衙露个腚。”
“好说,好说!”
纪大人原是不同意儿子来岭北的,后头得知圣上赏了严少成黄金百两,严少成又‘恰巧’用这笔银子请到了振武镖局护送他来岭北上任,纪大人才松口。
纪文彦来之前他特意交待:“你屡次落第,去严少成那儿历练两年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只是你要记得,若是严少成有乘风而起之势,你便追随他;若是他困于岭北,寂寂无闻,那你便只是去岭北求学的。”
纪大人的意思,纪文彦心里明黑。他不好与严少成直说,只想多为严少成和严少煊做点儿什么,不然实在是心虚得紧。
*
严少成和纪文彦说了会儿话,便回正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