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叮铃”像是一个信号,彻底撕破伪装的浓雾,暴露出雾下出现裂痕的红绳。
红绳两端的人都觉得委屈、伤心,
一个抱着毯子上了楼,一个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之前有个朋友结婚了,明明婚前不爱喝酒的人,婚后却老半夜约着他们出去喝,一问就是和老婆吵架了出来借酒浇愁,一堆单身汉不理解并嘲笑他。
现在陈澈懂了,他也想找人出去喝酒,喝完最好一觉睡到天亮,再工作一整天,脑子里就没空去想她了。
她现在脾气大啊,稍不如意就脱戒指,以前是不愿意戴,现在是戴了又脱……
陈澈心口痛得发麻,右手中指下意识靠近无名指,感受着冰凉的金属触感,他就从没有脱下的想法……
宁南嘉在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听见了楼下的关门声,
“砰”的一声,很大很响。
震得她心口发胀发麻。
她没回头,抱紧毯子,回了房间,开灯,门一关,整个人往床上扑。
她才不要哭,错的又不是她!
就算最后脱戒指的她有那么些任性和冲动,可,
开口闭口怀疑人的是他,当初说相信的人也是他,现在吵架后离家出走把她一个人丢家里的还是他。
原来平常再成熟的人,谈起恋爱来,也会有这么不成熟不靠谱的一面。
宁南嘉扯过旁边的被子,把头蒙得严严实实,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很多情绪像一把刀,一寸一寸,由里向外剖开她的胸膛,疼得她闭不上眼,也睡不着觉……
大概数了500只羊时,
忽而,
头上的被子被掀开,光线刺眼,宁南嘉反射性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睫毛睁开眼,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陈澈的眼。
他就站在床边,俯身看着她。
躺床上的人,红着一双眼,舔了舔哭干的嘴唇,声音带着点哑,“你怎么在这?”
不是甩门出去了?
“电梯都到了,但我迈不动脚,总想着某人抓着个毯子往上逃的背影,”陈澈带了点颓然地坐到她床边,拿过床头的纸巾,低头弯腰,仔仔细细地擦干她眼角颊边的余泪。
他也有他的傲气,
往回走的时候,陈澈告诉自己,他只是回去告诉某人他今晚不回家,即使生气,他也会做个有交代的人。
可当他轻推开门,看见床上蒙着头,哭得一颤一颤的一小团,他心麻到不能自抑……
眼泪擦干后,陈澈一只手搭在宁南嘉的腰间,一手搭在她的后脑,轻轻往里一扣,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抱好后,他又嫌姿势变扭,抱起她再一抬,宁南嘉整个人就斜坐在他腿上,下巴刚好搁在他肩上,和他连丝合缝地贴着。
宁南嘉刚想推他,就听见了他的道歉,
“对不起。”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他们哑得平分秋色,谁也哑不过谁。
陈澈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拉过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真心又认真地道歉。
宁南嘉抑制不住地鼻酸,被他一抱,心落到了实处,可还是觉得委屈,声音又带上了点抽噎,“你…你不相信我……”
“对不起,我相信你的……”陈澈抱紧她,她的声音让他后悔、让他抛下脸面抛下傲气,急切地解释和剖白,
“今晚是我失控了,我喝了酒,我看了舅舅给的你和顾千帆的照片,我嫉妒得昏了头……”
宁南嘉含着泪,一听这,小下巴一抬,人从他怀里冒出头,“什么照片?”
“这个以后说,”陈澈抬手再把她按回怀里,“所以,我回来听见他又找了你后,理智就没剩太多。”
照片以后说也行,她现在也有更在意的点。
他说他吃醋昏了头,宁南嘉半接受他的道歉,声音瓮瓮的,“可是我找你又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陈果。”
说起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