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顿一瞬,林晋慈还是诚实作答:“没有。”
“应该经常提成寒吧?”傅易沛转过脸,看着林晋慈,语气寻常,“成寒这两天都挂在热搜,她有没有跟你讲?”
“也不用她讲,我自己看到了。”
不过成寒上热搜的事,汤宁也的确来找过林晋慈,主要是表达不忿,将贝斯手的那则以发誓结尾的爆料,截图甩进跟林晋慈的聊天框里,一开口就是:“拿发誓当放屁还是真不怕死啊,什么富婆包养,张嘴就来是吧。”
傅易沛恍然颔首:“哦,忘了,你现在关注娱乐新闻。”
“也不是经常关注。”
“明白,选择性关注。”
话这么说没错,但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从九月再遇,至今两人碰面多次,也聊过天,这种静坐叙旧的氛围却还是第一次出现,话题一停,林晋慈一时有些局促。
林晋慈是一个翻篇即过、从不回头的人,缺乏叙旧经验,没话硬聊如果成立科目,她大概是垫底学生,低着头,浅嘬几口散着甜橙香气的热红酒,脑袋里筛选题一样,思考要说些什么打破安静。
最后提起一个安全又不突兀的无关人员,试图将话题落回傅易沛身上。
“你现在工作是不是很忙?徐东旭说,他一直想约你吃饭,你总是没空。”
“那是对他。”
林晋慈说到自己:“我晚上发给你的信息——”
“都有空。”
过于干脆直接的回答,放大了彼此间那几秒无声的安静。
安静之后,听到更长的一句,傅易沛准确说出短信里的时间。
“周三晚上,周五中午,都有空。”
林晋慈看着傅易沛,意识到她刚刚抛出的话题已经被聊完了,无法再深谈,否则要很多余地问,为什么对别人是没空,对她是都有空。
见林晋慈不说话,傅易沛的视线朝下斜斜一瞥——林晋慈的手指在摩挲玻璃方杯上的纹路。
服务生来送小食和傅易沛的那杯热红酒,傅易沛接过,在林晋慈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玻璃响,拉回林晋慈的意识,她怔怔看向傅易沛。
如果让林晋慈来形容,她会说傅易沛的长相没有太多变化,眼睛还是很漂亮,鼻子还是很高,面庞立体,下颌收窄的弧度还是很流畅,却又处处不同,比林晋慈记忆里的模样多了许多成熟的吸引力。
而傅易沛的嘴巴,可能是刚喝了热红酒,润而薄红,说话时,开合着。
“不是……我今晚来了,你之后就不约我了吧。”
林晋慈移开视线,应答得很快,似乎没有加以思考就低声说了“不是”。
傅易沛问:“约哪天?”
林晋慈井然有序的人生,好像每每碰上傅易沛,就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并且她无法掌控的桥段。
譬如,她作为邀约者,却被反问。
看了傅易沛一会儿,她说:“都可以。”
“你都可以的话,那要不两天都约?”傅易沛说,“我刚好知道两家好吃的餐厅。”
林晋慈有点想笑了。
但她抿住了嘴角,作出沟通时该有的严肃模样:“真的是‘刚好有两家好吃的餐厅’吗?”
傅易沛十分坦诚地说“不是”,又说,“其实第三家好吃的餐厅也有,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往后排。”
林晋慈真的笑了。
那一点想克制但克制不住的笑弧,浅淡,有种无措又轻盈的快乐。
察觉到自己被旁边的一双眼睛盯着,那人目光一动不动,眼神又似处于安静流淌的状态,在一旁看着她笑,林晋慈很快换了一侧手拿杯子,与傅易沛相邻的右手撑到台面上,托腮,挡住一些自己的脸。
给傅易沛发去地址信息后,林晋慈并没有按照傅易沛的叮嘱在家中等待,她很快下楼,步行过来,在店门口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不是不能进去。
是她自己想在冷风里站一站,试图储备一些必要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