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接通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带着镜头移动,匆匆划过几处中式建筑的布局。好像真的在他舅舅家,没有骗她。
林晋慈就说刚刚在酒店听他说有工作计划要去他舅舅家,还以为是假的。
傅易沛对着屏幕露出好看的笑,说“我怎么会骗你”,又跟林晋慈说:“我刚刚帮你问了我舅妈,不是‘应该’,就是最喜欢你。”
林晋慈憋住笑,努力地皱眉来表达疑惑,她什么时候请傅易沛来帮这个忙了?
正不知道怎么说话。
傅易沛那边,忽然由近及远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呦呦呦,之前哪次喊你过来,不是三请四催跟尊大佛一样,今晚怎么不请自来啊,大忙人。”
林晋慈看到屏幕里,傅易沛转过脸去,林晋慈以前就发现了,这人生了一双含情眼,正脸温柔,一旦缺乏这双眼的注视,就会恍然发现,傅易沛的轮廓立体,甚至称得上锋锐,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人。
傅易沛冲来人的方向,下颌微扬,露出淡淡不耐:“我的事你少管,赶紧走,魏再等你半个小时了吧?”
“等女朋友是一种情趣,哦,单身人士的确不会懂,好吧我理解。”
看到傅易沛嗤笑一声,某一刹,林晋慈觉得好像穿前卫潮牌的那个傅易沛又回来了。
待人走了,傅易沛才重新看镜头,介绍说:“那是我表妹。”
林晋慈“哦”了一声。
“跟你表妹差不多。”
林晋慈一愣,怀疑道:“你又在骂人吗?”
“没有,我什么时候骂过人?”傅易沛委屈地说,“林晋慈,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多误解?”
林晋慈本想道出事实,他今晚还骂了成寒,阴阳怪气,骂得有点难听,但看到傅易沛好像已经有了一点感到受伤的样子,林晋慈就决定让让傅易沛,温声说:“我没有误解你。”
“你有,你高中就说过讨厌我。”
林晋慈顿时头大:“……你怎么还记得啊?”
大学恋爱期间他们提及高中的次数屈指可数,林晋慈后来当他已经忘记了,毕竟和她后来向傅易沛表达喜欢的话语相比,那一句讨厌实在微不足道,如同一点墨水落进海洋,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你一直在生气吗?大学的时候怎么没有来问我?”
傅易沛生硬冷言:“不想问,不想听你说为什么讨厌我。”
“好吧。”
林晋慈试探道:“那现在呢?现在想听吗?”
傅易沛板起脸,声音低闷:“你有点过分了。”
林晋慈还是想要解释清楚,高中的时候可能对于傅易沛会不会误会没有所谓,但现在不希望傅易沛因此低落,对傅易沛说:“其实我当时有想过跟你解释,但你当时好像不是很在意。”
加上汤宁也告诉过林晋慈,傅易沛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人,林晋慈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说的这种‘讨厌’并不是否定你这个人,只是就事论事——”
“你就事论事地讨厌我?”
有记忆以来,林晋慈从没有说话紧张结巴过,即使是喝醉时,都会尽量自我控制,显得比常人稳定许多,偏偏在这个节
点,一时讲不清楚:“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是就事论事,但不是那种板上钉钉的意思,我没有那么讨厌,就是……就是口语里的不太喜欢。”
“不太喜欢?”傅易沛蹙眉不悦,“那不还是不喜欢,没必要再说一次了。”
“不是的,你听我讲。”林晋慈整理思路,重新说,“我不是觉得你讨厌,我是觉得你很莫名其妙。”
“……”
傅易沛收起所有表情,好像什么都可以听了,又好像一句都不想听了。
林晋慈轻声请求:“你听我讲一下完整的,好吗?”
傅易沛深深吸气,抿唇点头,十分潇洒:“讲吧,也不多这一句两句的了。”
林晋慈没有注意到傅易沛表情里的虚假成分,完全地投入到了构思如何清晰讲述的逻辑安排中。
稍稍停顿后,以一问,将旧事件起头。
“你记得高二第一个学期开学有一个植物学家来南安高中开展研学活动吗?是去宜都近郊的湿地公园观察候鸟,因为要求写两千字的活动报告,很多人都不想去,自愿报名的名额缺了很多,我们班就被要求班干部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