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细细打量好一阵北城冲在最前的三人,缓缓低吟:“苏晋不必多说,化蕴止境,剑道极盛。只是那苏左,不行,实在不行。”
“噢。”顾点雪把视野落到北城战场内,那名与苏云离得不远的暗房少年身上,秀眸眯眯,便见战场上,腰间配剑的少年苏左,两指并作,剑气逸散,破敌之速虽比不上同辈苏云,倒也尚可。
然片刻后,顾点雪反笑了笑,深以为然道:“有剑不拔,难道和我走的是同一个路子?”
老乞丐斜瞥一眼她,扯了扯嘴角:“能是不拔吗?而是拔不出来。”
“拔不出来?”
老乞丐随即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个板栗,惹得独孤夕雾在旁发笑,再渐渐说道:“你是儒家门生,走的是以字意养剑意,字意越广剑意越强。而那苏左少年却不同,走的是纯剑修路子,以心养意剑人合一,剑意便成。”
被教训的顾点雪,立马换了副嘴脸,抱头鼓唇道:“切,说白了不就是个不得志的。”
“对啊。”老乞丐反笑笑,然很快又叹息道:“但都是些好少年,都得活下来。”
顾点雪瘪嘴,心里一阵嘀咕。
你们这些女帝、剑仙,老东西再不出手,他们能活下来就有鬼呢。
再说回北城战场。
与苏云一道出战的人,均相继被蛮族大军冲散,几几分散在了大军阵中。
彼时苏云杀敌间,远远瞟了瞟半里外,和姜璇玑围在一起的百灵遏疫,分心之下,脚步稍趔趄了步,撞在了一人身后,再回头察了眼后,温声笑道:“堂哥的剑不错,叫什么?”
苏晋没有藏掖,直道:“埋泉。”
苏云闻言,挥动绿卷,再斩一人:“好名!”
“什么好名不好名的。”苏晋说着,剑气直刺而出,对围杀起二人的小阵破开一条血路,带着苏云先行冲出,边跑边杀边道:“战场军阵中,修士无法御空,且空中灵气会变得极其稀薄,你要注意灵海存储。”
然二人跑出不到几步,又再度被围了起来。
苏云见状,笑了笑:“可堂哥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头啊,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届时,苏晋忽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来时,曾遇见了九鸢公主,据殿下所言,是你把命官玉钰交给了她?”
苏云想了想,自己是交给了孟楠,但眼瞧孟楠又带着百灵和遏疫回来,多半是逃跑路上没扭过遏疫的性子吧,其后他应该是把牌子交给了九鸢公主出城。
念罢苏云应道:“玉钰是王妃给的,我给公主是以撤城所用。”
原来如此。
苏晋听闻语,双手一抖,奋力歼敌:“那玉钰能到你手中便好好拿着,记得拿回来!”
苏云不明白堂哥的话,然望着源源不断,怎么杀都被补上的军阵,额头渗汗道:“为何?”
接而,只见苏晋高高提起剑,缕缕剑气结莲而落,挥洒游曳,将阵法短暂杀了个稀巴烂,道:“暗房对苏家有大用,至于什么用,你以后会知道。”
这时候,由于困杀苏云二人的小兵阵被杀漏了风,一道身影从外跌了进来,来人身穿仙宫制衣,正是被打得脸糊沙,潦倒极了的孟楠。
跌进来后的他,瞧见苏云便是一喜,急忙走近其身旁,抱紧了大腿:“狗蛮蛋的,军阵也太不讲道理了,没有天地之引,兄弟我一身手段使不出,比个废人还废人了。那边好几个修士也都因此遭了难。”
苏云扶起孟楠,遂向堂兄问道:“大哥,你有无破阵的方法,我全力一剑能否杀出一条路?”
听着这句话,苏晋一脚踏在尸堆上,摇头:“无法。”
苏云持剑,脸色发恼:“阵法之道一般在于灵石,然这军阵在于气,兵卒之气,是以暗合人道龙气。兵不死绝阵法难破。而且这个军阵还有限制灵气,随时变幻之能,哪怕合力似乎都难以破开。”
“你别急。”苏晋制住了苏云想全力杀出去的方法,道:“哪怕你提着剑能杀出去,能斩了蛮军后方的大王,又如何?别急,那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
战场之上,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我们要在其中慢慢被他们磨灭!”苏云却眉峰紧拧道。
苏晋遂道:“我说了别急,蛮族还有洞虚未曾出战,我方也是,而且你得听我把一些事说完。”
苏云回头:“何事?”
跟后,苏晋说道:“几日前,女帝一旨宣我去夷族冰地,有分离蛮夷之计,可当我领着夷族大汗和他们大军到了蛮族内陆时,却发现空无一人,我当时便知中计,打算去信圣人,但夷族大汗忽然对我出手,如不是一位名叫带发道人相助,我恐还不能抽身回凉,可惜那道人临终我仍旧不知其姓名。”
苏云默不作声,思绪了会:“道人名笃竹。”
苏晋回头,一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神态。
苏云再道:“蛮夷应该早已定下一计了,一夜前我也曾被夷族刺客刺杀,可能亦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