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在被女帝审问,在被箍住脖子,乌脸憋的通红的黄丰目前,他却嘴角上扬:“来得及吗,女帝母狗。”
说着,黄丰目中在黑幕夜中的天际,浮起火光,并随女帝另一只手如游龙般袭下,直接贯穿进了他的胸膛。
眨眼间,黄丰口中喷涌出如瀑血液,可他还贱兮兮笑着:“好狠,只是过了今夜,小子希望陛下还能如此噢。”
话毕,他身形啪叽一下倒地,化作一具佛莲小人崩碎在地,其带着的玉如意也倏地化作一道流光往城主府方向遁去。
“倒没想到,有点本事。”女帝低睨着黄丰让自己‘假死’脱身的小人,红唇勾勒了会,再即她转动艳容,瞪向天际。
前一刻在黄丰尚且微弱的火光,当下已飞扑在了凉州城上空。
成千上万计的黑火弹,以及无数条箭矢,在凉州城上空现出流星坠地,箭雨连绵的趋势,犷悍直冲大地。
当下,凉州城四周攻击十三个烽火台,接连燃气熊熊狼粪蓬草,战鼓擂擂震颤人心,各处城门的城门官慌忙地把门封闩木紧挂其上,四角瓮城亦同时大闭。
城中逐渐变得惶遽,全身赤裸的女帝凤眸刮瞪着上方流星箭矢,傲然扬首:“来得正好。”
御语落下,在炮火连天下,她的身形冉冉被火焰包围,最后顿然消散,就好似从不存在于天地间那般,化作虚无。
接而,嗖嗖嗖——
万千道火弹流星砸向凉州城,护城大阵的层层流光随即升起,开始将攻来的箭矢火弹阻挡下来,可数以万千计,而且一波接着一波从高空直坠的火弹,哪怕是北疆第一城的护城大阵,拥有从破碎即刻修补的威能,也很难全数被拦下。
零零星星火弹仍旧从缝隙中猛地砸进凉州!
夏蛮和盟不过虚谈,时隔十数载岁月,蛮族人再次兵临城下,惨绝人寰的大战,一触即发!!
昭安十六年,冬。
时值夏蛮和盟举措下达不足一月,于凉州城展开宗门大比,第五夜。
原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多为商户,以及军伍老卒安顿晚年,还有替朝廷种植灵草灵粟的凡人,生活在这的他们,除了点卯而更,日落而息,日子平平淡淡倒也过得充实,虽偶尔可因蛮夷南下劫掠,而困惑担忧。
然大夏立国以来,哪怕偶尔几十年会爆发一次惊人战争外,蛮族基本都是在城外某些小村里,强掠烧杀,很少会直攻州府。
不少恰逢大比召开的百姓凡人,弄不懂皇室怎么会与蛮族和盟,但于他们而言,搞懂不搞懂,无非是举起三三两两,在酒肆中多些送醉入肚话题罢了。
更别说仙家大比,还久违地让山下人进场观礼,本缺乏对修士认知的他们,这连续几日来,可谓日日有新意,日日有别趣,比什么勾栏听曲快活多了。
毕竟赛场上,他们最多在暗地独桌上,输些碎两。
不过入了勾栏,那可就是没了钱财,又丢了精气,两者尽失一败涂地。
再说话第五日比试,百姓足实赚饱了眼福,不仅有着紫衣女子叱掌雷云,天降一枪,逼得洞虚现身,更有最早的一场修士柳孤舟与人坐而论道,大喊退钱。
最后甚至还有着剑阁剑修,比武台上调戏仙宫少宫主,惹得仙气飘飘的少宫主,在台上衣裙胸襟被划,要不是仙宫少宫主,小小年纪就胸有城府,挺拔弧度能勾住掉落的裙胸襟,仅仅露出半球蓓蕾,换了旁人恐怕都得在场上,大泄春光。
虽说那名少宫主,在退台时,被剑阁剑修扒光了鞋袜,只能落寞离去时,依旧羞耻至极就是了。
而大比热闹,终有散场。
山下人都赶着早些回府,洗衣做饭,填饱肚子,而其余早早落败的修士,除了个别散修早已别去外,不少还是仍留在凉州城内各处勾栏坊市,酒肆书斋,等待大比赛果决出。
所以,起初此夜在所有人眼中,都无外乎寻常普遍一晚,玩个痛快,美美睡上一觉,翌日又能观赏由众多选手脱颖而出人杰的华丽大战。
只是醉酒当歌,把盏望月时。
无人能想到,蛮族会在夏朝几乎三分之二修士齐聚凉州时,仍敢肆意攻城,简直就是吃了虎心豹胆。
故而,除了城头守城士卒的剧烈反应外,城中各处即便偶有火弹箭矢,从护城阵中落下,砸得数座家户燃起爆火,多半皆如此状。
如凉州城东北角某处不起眼勾栏内,太乙教弟子正懵松晃晃抱把着身边美人,浑浑醉醉笑望着夜里燃星,邻处勾栏女伎在其环中,由于身为凡人,倒格外惊慌。
她惶惶摇动客人的臂膀,道:“官人,大官人。你瞧瞧蛮族人居然打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官人。”
被女伎柔柔话语,酥得浑身打激灵的太乙教弟子,只是沉浸在酒气和美人软香中,付之一笑:
“区区战场厮杀,我大夏朝边塞虎贲军足矣应付,任它蛮族再有能耐效仿先帝末年时,驱动百万大军掠下,然昭安圣人就在凉州,又有什么慌张的。放心吧,小娘子。大不了其攻进了城,我挥起一剑,杀上百个蛮头,再回来与你共度春宵,如何啊?”
女伎听着,倒进他怀内:“那官人可要照顾好小女子。”
太乙教弟子被吊出翘嘴,道:“好好好。”
盛世之下必有蠹虫,璀璨往往发生在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