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马车内沉闷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
沈叙栀:“那现在事情就算全都解决了吧,司家的事,萧崇云的事,好像一转眼所有情形都豁然开朗了。”
司锦轻轻地点头。
“这大半年来,我一直提心吊胆也心有愧疚,说到底,最初让你去和萧崇云商讨假扮夫妻的事也是因为我出的主意。”
“要是真害得你遭他欺辱迫害,我都不知要如何才能弥补这个过错,好在如今你们情况好转,我终是能放心一些了。”
“眼下仍有要紧的便是你丢失的记忆,你身子看着无恙,记忆却全然没有要恢复的迹象,我想还是另寻京城外的名医,说不定能……”
“其实我已经想起了不少。”司锦突然打断她。
沈叙栀一愣:“你恢复记忆了?!”
司锦摇了摇头:“好像过往一切记忆都回到了脑海中,但细细想来有些画面却是缺失了其中一块,零零散散没法连贯。”
司锦很早就有这样恢复的迹象了,但因最初画面模糊零碎,让她根本不觉那是她正在恢复的记忆。
只是越往后,记忆越多画面越清晰。
直到她与沈叙栀重逢。
她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又好像仍是没有完整的记忆。
过往的画面里缺少了一大块。
或者说,是缺少了一个人。
“小锦,你别担心也别着急,无论是何情况,能够恢复一部分也是好的发展,还是寻来大夫替你诊断一番吧,这事就由我来办,今日我回府就吩咐下去。”
“不,叙栀。”
司锦按住沈叙栀的手,眸光定定地看着她。
沈叙栀一对上司锦此时的目光,心头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好似有某种预感。
很快,司锦开了口:“我打算离开京城了。”
沈叙栀赫然瞪大眼:“上次你不是说你不打算逃了。”
司锦眉眼一弯,笑眯眯道:“不逃,是打算和他一起,前去西丘。”
*
沈叙栀此前担忧自己通风报信遭萧嵘报复实属多余。
司钺遇刺一事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就算她那时没有告知司锦这个消息,司锦此时随处都可知晓。
不过司锦转念一想,消息也有可能是萧嵘安排人放出来的。
那日他们在刑部
收押他的厢房内吵了一架,萧嵘虽是挨骂又挨巴掌,但司锦也算是同他将心里话说清楚了。
萧嵘既是已经知晓不必瞒她了,估计就更不会畏手畏脚了。
司锦还有些羞赧想着,他估计会很想赶紧出来吧。
司锦派人随意打听了一番,便得知舆论已是将司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事情正如萧嵘所说的那般发展着。
兄长调离,爹娘也随之离京,她出嫁嫁入萧家。
他们一家人似乎早就着手在与司家划清界限了。
司锦对此不甚了解,已经恢复的大多记忆里也让她知晓,在她失忆前也未曾参与过此事的计划。
眼下她没法在此事上帮上别的什么忙,仅有去看过萧嵘后,想着至少让他在那里待着的时日能过得舒坦些。
司锦打点了刑部的侍卫,让人给萧嵘送了被褥和换洗的衣物去。
之后他们打算要前往西丘,也得提前做准备。
司锦邀约了沈叙栀一同上街采买。
沈叙栀倒是欣喜:“上一次与你一同逛街是什么时候来着,感觉都过了好久了,哦,是中秋灯会那会,你记得这事吧。”
司锦正要点头,忽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