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儿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亩被老黄牛勤勤恳恳犁着的地。
泥壤被翻开、填平,填平、翻开。
躺久了便被拽着坐起来,坐久了便被拉着站起来,站久了又被扯着躺回去。
直到窗外都透进了些许白光,辛勤的老黄牛还没有停歇的势头。
宁萱儿都快气笑了,心里恨恨地痛骂着谢长衡。
可惜她现在背对着他,不然他高低得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什么体力,一点都不累的吗?
但她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她最终还是撑不住了,昏昏沉沉地便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宁萱儿揉揉有些肿了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当丫鬟久了,她下意识便想起身准备去干活。
可宁萱儿不动还好,一动,便牵到了要命之处。
“唔……”
宁萱儿紧蹙眉心,指尖稍稍掐进掌心。
细细密密的酸痛感霎时弥漫了全身,刚从睡梦中转醒而有些模糊了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回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滚烫缠着的白花花身躯,不断在耳畔盘旋着的呢喃低吟。
便如一颗颗积聚的流沙,一点点在她心中愈来愈清晰。
宁萱儿咬紧下唇,面上发热。
她她她,她这是成功了吗。
宁萱儿垂眸一瞧,发现自己由于睡相不好,被褥只虚虚掩在身上。
露在外头的雪肤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红痕,让她不敢细看。
耳后逐渐滚烫之时,宁萱儿心惊胆战掀开了被褥,意外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小衣小裤。
这是……
宁萱儿眼睫一颤,意识到身上确实没有昨夜那种黏腻的潮湿感,反而格外的清爽。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了。
隐隐预约,她确实想起来,在她昏过去一段时间后,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用沾湿的巾帕帮自己擦拭了身子。
宁萱儿放在被子上的手渐渐收拢。
没想到谢长衡还挺体贴的嘛,算她没选错人。
宁萱儿翘起嘴角,身侧突然传来翻身的声音。
宁萱儿眸光一震,心急剧地跳了起来,几近要跃出胸脯。
她攥着被角的指尖用力到颤抖,反复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已经是临门一脚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宁萱儿深深提起一口气,而后扬起一抹先前在铜镜中反复练习过的菀然笑容,温柔小意侧过了身子,看向身旁的人,怯声道:“少……”
可“少爷”二字还没说完,宁萱儿便被自己所看到的场景吓得险些跌到床底下去。
只见谢枕鹤躺在她身旁,神色餍足地掀眸瞧她,与她视线相触。
他眼尾泛着纵情后的薄红,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刺眼。
宁萱儿花容失色,连忙跪坐起来拿被褥遮住自己身子,又羞又恼道:“怎、怎么是你!”
谢枕鹤闻言,沉静雅和的面庞迸出一丝裂缝,脸色一沉,拽住她的手腕,迫她坦然面对自己。
他狭长眉目微微眯起,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