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古往今来,八卦都是人类的本能。
讲到梅园雪中初遇时,气氛变得温暖动人;再到莞贵人第一次有孕、小产、复宠,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又道那不可一世的华妃娘娘最终撞死冷宫,连上了年纪的命妇都唏嘘不已。
太阳逐渐偏西,砚台中的墨水已干,芸婕妤委婉地提点还有作诗一事。可此时的夫人娘子们哪里想看什么诗,只盼淑妃娘娘不要动笔,再多讲些。
“娘娘不必急着作诗,还是将甄氏的生平讲完为好。”一品诰命夫人放下手中的瓜子,发了话。
卢芸姣面色不佳,她看向上首,却发现太后已经离席,只留下空荡荡的凤座。
太阳继续西斜,江芙喝茶润了润嗓子,终于讲到故衣局。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菀嫔那般受宠。”苏庭仪震惊无比,深深陷入剧情:“兜兜转转,居然是皇后做的局……我一直当她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来着。”
“安氏投靠皇后时我就看出来了。”一个贵女骄傲道。
太妃不知何时坐到了下首离江芙最近的位置,感慨道:“甄氏以为在深宫中寻到了真情,终究是镜花水月呐。年岁太轻,怎能算得过帝王之术?怪不得她。”
“淑妃娘娘,那位郡王之后怎样了?”另一个女子担忧地说,又忍不住叹息:“甄氏已然是一无所有,连家族也落败了,郡王还会心悦她吗?”
“我瞧着不会。你想想那些死了疯了的妃嫔,在南皖皇宫,真心又值几钱?”
……
显然,这些后宫秘闻掀起了大量讨论。此刻没有敌国故国之分,众人共同牵挂着南皖那位甄氏前辈。
看来这南皖的后宫生活,实在精彩啊。
暮鼓声响起,牡丹宴到了结束之时。
苏庭仪感到一阵抓心挠肺:“后来呢,甄氏又复宠了吗?”
江芙只能告诉她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不仅仅是复宠那么简单。
芸婕妤已经彻底没了耐心,走又走不成,还要在这里看江芙受尽追捧,这和她的本意简直背道而驰。
终于捱到日暮,只等命妇们选出今日斗花的魁首,这牡丹宴就能结束了。
卢芸姣不经意抚过鬓边的二乔,她不仅是卢家嫡女,如今又是后妃,在场有几人的身份能高过她呢?
姑母说了,今日牡丹宴结束,皇帝醉酒,会安排她侍寝。
果然,抬眼便看到皇帝身边的汪公公来了。
“主子,这定然是来接您的。”贴身宫女道。
卢芸姣亭亭玉立在花间:“去熬一副坐胎药。”
这些年来,贺兰氏的矿脉、税收,卢氏都有所得。理所应当的,皇室长子,自然也要带着卢家血脉,大绥方能安稳。
汪文镜向在场的人行了礼,朝江芙通传了陛下口谕:
“娘娘,陛下在承明殿等您。”
并未说缘由。
承明殿,位居中央,负阴抱阳,是皇帝的寝宫。
芸婕妤眼神一变,手指攥紧帕子。
命妇们经过商讨,写下了今日斗花魁首的人选,是先前一位写诗的女子。她的诗作无论是意境,还是书法本身,均属拔尖。
不过此时除去斗花的魁首,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未讲完的故事。
“娘娘,下回宫宴必要将旧事讲完啊。”一品诰命夫人意犹未尽,对江芙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