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枥木伸出的手,五条不知为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副似说非说的模样,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结果最后还是闭上了,抬起一只手用手掌把整个脸都捂了起来。
他把手指张开,通过手指缝隙看了枥木一眼,然后又并拢起来。沉沉闷闷的声音从手掌后传来:
“假如,我让你继续去整理卷宗,不要再跟进这件案件的话,你会听我的吗?”
枥木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是其他事情,五条不想让她知道打发她去整理卷宗,她还可以理解。
但是既然已经和麻奈相处了几天下来,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她也不愿意放弃跟进这个案件。
“因为……”五条放下手,眼神有点躲闪,“这个案件嘛,有点危险——你看我也给了巽幸太郎选择,可以不掺和进来的。”
枥木:“你这句话听起来比给我加工资还要不可信。”
五条:“……”
第一次意识到信用的重要性,他投降似地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双手落在了头顶,烦躁挠着自己的头。
川咲樱的报告中有记录着袭击她的犯人是佐伯秀甫。
与杀害枥木的是同一个人。
让五条犹豫的理由就是这个。
帮助枥木摆脱生前的回忆,由五条自己单独来解决犯人,好让枥木能无忧无虑地以现在的形式继续存在下去。
五条曾经是这么作出决定的。
尽管他知道这是自己带着私心的做法,但是既然枥木自己也回忆不起来,他也能有一丝余裕说服自己,说不定枥木的潜意识里是在逃避痛苦的回忆,他的这个决定是在帮助枥木,而现在的生活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完美结局了。
可如果枥木表示出了自己的意愿……
哪怕现在她仍然是不知情的,只是出于想要帮助友人的想法。
五条感觉自己说服自己的那一丝余裕都要不复存在了。
假如,即使那份记忆是痛苦的,枥木也不愿意放弃呢?
那么自己所做的还能称之为是为了她好吗?
要剖白自己的私心并不是一件令人好受的事情。
像是经过一阵深思熟虑之后,五条不知道在心里做出了什么决断,最终还是妥协,把川咲樱案件的报告书递给了枥木。
从一脸凝重的五条手里接过报告书,枥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那么危险吗……?”
就这样吧。
五条想。
我可是把东西都快要赤裸裸地摆在你面前了。
如果你还是想不起来的话,那就让我替你完成意愿,作为交换,就永远地留下来吧。
五条紧盯着枥木接过文件的手,看着她没有停顿一页一页地从头到尾翻看完了报告书,也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长舒了一口气。
满头雾水的枥木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一个人就是一出戏的五条:
“讲道理,我感觉你真的有做演技派偶像的天赋——戏特别多的那种。”
看着五条在旁边一路从沉重纠结,再到释然决绝,最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放松安心了下来,枥木觉得他最近是不是八点档电视剧看多了。
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五条重新扬起一张笑眯眯的脸:
“听起来真不错,或许我还得向乐岩寺校长取点经。”
枥木不想再和他插科打诨,重复了一次先前的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呢,去牧野先生家探查情况就定在今晚吗?”
五条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