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昏黑,天地颠倒,伞面猎猎作响,细长的手指始终沉稳有力地擎着伞柄。
沈双鲸的眼里神采飞扬,笑容似暗色世界里唯一的光。
桑白荔被她的梨涡晃了眼。
谁会拒绝下雨天接自己回家的人呢。
桑白荔心头微暖,说不出的滋味,将手边的栗子酥挂在伸出的长指,下了车。
室外温度骤降,冷意森然,但无法驱逐锁在身体里的邪火,如同火苗烧遍全身,越烧越烈,躁热难耐。
沈双鲸提起栗子酥,借着微弱的灯光,努力辨认天蓝色包装袋上的印刷字体:“福心羊?是点心吗?”
桑白荔的表情如常,唯有沙哑如风琴的音质出卖了她的状态。
她道:“福心祥。听说你在节目组吃不到零食,可怜到吃排骨要配两碗米饭。”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吃两碗。”沈双鲸叹气。
雨声嘈杂,她没有听出桑白荔声音里的异常,笑着道:“不过零食还是有的,你听谁说了不靠谱的谣言?”
她说着视线扫过,落在桑白荔艳若霞色的脸颊,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愣住了。
桑白荔的长相天生蛊惑,霞姿月韵,肌肤透出樱色后,在夜色里愈发显得容光艳绝,妩媚鲜活,浓软的睫毛都透着秀色可餐,给人飞蛾扑火般的引诱感。
不失瑰丽,但红得过分。
沈双鲸心中一悸,微紧了下手。
几息之后,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烫得似乎能煎熟鸡蛋:“姐姐你发烧了?”
桑白荔眼睫微垂,眸底掩着冷若冰霜,口吻轻描淡写:“大概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喝的酒有问题。”
她从出门后,没碰别的,只在晚宴上吃喝了些,最大的可能,是朝露递过来的酒有问题。
但不论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她知道自己的金牌特助不会让自己失望,晚宴方会给出合理解释和结果。
沈双鲸换了只手撑伞,向她那边倾斜,不假思索道:“我们快点回去,我帮你叫医生。”
院门离别墅有一段距离,桑白荔走在伞下的另一侧,水泥地面上湿漉漉的鞋印几乎是下一秒就被雨水冲刷。
雨水沿着伞面流淌,珠帘似的滚落在地。
桑白荔的声音带着抵触,道:“不要叫医生,你帮我煮点醒酒汤。”
沈双鲸:“不能讳疾忌医。醒酒汤是解酒的,解决不了别的问题。”
桑白荔:“这不算是生病。”
沈双鲸没有经验,只是记得以往看电视,医生打一针就好了,立竿见影。
她问道:“不找医生,你可以自己解决吗?”
“……可以。”
好吧。
泡冷水也是影视剧的爱用桥段。
看她把平路走出崎岖不平,沈双鲸手臂从她的臂弯绕过,挽上她的胳膊。
“靠着我走。”
手肘碰在一起,药物的作用下,桑白荔的手臂本能地贴过去靠紧。
沈双鲸发现她确实比以前要柔弱很多,软绵绵的站不稳,好似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
内勾外翘的狐狸眸蒙着旖旎的水色,像醉醺醺的小狐狸,勾魂摄魄。
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姐姐现在的样子。
沈双鲸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桑白荔道:“沈小鲸,你不封建了。”
沈双鲸差点以为自己的心声被听到了,紧张了下,无意纠正她的叫法,心虚道:“我什么时候封建过?”
每个字都压抑着燃着的火星,桑白荔还有闲心笑她,道:“你说不能肢体接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