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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7(第13页)

“不可!仁和宫乃皇家禁地,岂容这些逆贼随意进出?”其实谢钧心中最怕的还是重蹈覆辙,再被这些江湖人挟持,因此不待郑瑞乾说完就厉声打断。

郑瑞乾继续按照尹若游等人的吩咐,缓声劝道:“陛下明鉴,仁和宫占地广阔,陛下居于何处,她们断然无从知晓。况且……臣听闻上次洛阳围剿时,这几名反贼武功虽高强,却也并非所向披靡,最终仍是且战且退。只是因在宫外街巷交战,地势开阔,才让她们侥幸逃脱。可见她们纵有通天本事,也难敌千军万马。若将她们引入宫中,这便是‘请君入瓮’之计,届时重重围困,定教她们插翅难逃。陛下只需要在安全之处静候,待臣等擒获逆贼,再请陛下发落。”

这话倒是令谢钧越听越心动,如果真的能生擒这四人,便可将她们作为人质与延界镇谈判。那些江湖人不是一向自诩侠义吗?总不会置同伴性命于不顾吧?

于是当天夜里,谢钧遂调遣精兵,于宫中各处设下埋伏。次日清晨,郑瑞乾奉命传旨,召颜尹凌谢四人入宫。

然而宫门开启时,只见凌岁寒、谢缘觉与尹若游三人并肩行来,竟独独缺了颜如舜的踪影。宫内的侍卫对此倒并不在意,总之反贼来几个就拿几个,横竖她们逃不出这天罗地网。等到她们三人行至宫中一处开阔场地,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忽闻四周高楼弓弦齐响,箭矢如蝗,倾泻而下!

她们三人似早有预料一般,提前扬出各自兵刃。尤其是凌岁寒左手长刀出鞘的刹那儿,凛冽刀气如朔风卷雪,在空中划出数十道银亮弧光,箭雨碰着刀芒,竟似撞上无形冰壁,纷纷折断坠落。她刀势未收,反手又是一记横斩,三丈外的石砖地上骤然裂开一道霜痕,逼得伏兵连连后退。

谢钧深知她们武功高强,昨晚就打定主意以人数取胜,是以凌岁寒才逼退了这方禁军,另一边更多埋伏的甲士又如黑潮般压了上来,刀枪如林,杀声震天。

谢缘觉的银针与尹若游的九节鞭亦随之而动,银针带着麻痹药性,专取甲胄缝隙;九节鞭则直扫下盘,将冲阵的禁军绊得人仰马翻。二人招式虽异,却在凌岁寒的那一片凛冽刀光的间隙之中配合得默契。

其实谢缘觉本来也一样可以施展那天下第一的阿鼻刀法,但她当初就仅仅是学个皮毛而已,实际上她对于这种霸道武学的兴趣不大,自从到达目的之后便不再深入修习,反倒不如她淬了药的银针更见效果。那些中针的官兵还未觉痛,便已四肢发麻,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而此前谢缘觉在长生谷练功治病期间,凌岁寒除了关心照料她之外,其余空闲时间都用来了苦练阿鼻刀法,如今功力更胜从前。只见那柄长刀所向之处,刀风裹挟着刺骨寒意,将冲上前的甲士连人带甲冻得动作迟滞。她每一步踏出,刀锋便掀起新的雪浪,明明还不到寒冬季节,宫墙内却已自成一方冰天雪地,偏那些中招的官兵伤口如烈火灼烧,恍若置身十八层地狱。

三人背靠背而立,虽难敌千军万马,但支撑一时半刻倒也不成问题。

另一边,谢钧正在偏殿等候捷报,且为防意外,此处亦有百余名侍卫在殿内外层层设防。众侍卫屏息凝神,忽见一道身影如飞鸟掠过,自殿门左侧缝隙倏忽而入,快得令人看不清来路。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拔刀出鞘,可兵刃尚未举起,却见那人影已闪至右侧,双手一翻,几柄飞刀同时从她袖中向左右激射而出,数名侍卫的兵器应声落地,她则已在电光石火间掠至谢钧身侧,一柄短刀稳稳抵住谢钧的咽喉。

谢钧惊得魂飞魄散,半晌才回过神来,后悔不该引狼入室,允她们四人入宫。然而转念一想,以颜如舜这般神鬼莫测的轻功身法,无论他准不准她进宫,似乎都不可能拦得住她?

思及此,谢钧只觉通体生寒,强自镇定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敢伤我分毫,大崇将士必追杀你至天涯海角!你……你……”

颜如舜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对你出手,你就不杀我们了?宫中的伏兵难道是摆设?是你先背信弃义,我才被逼无奈挟持于你。就像延界镇的百姓,江湖武林里的同道,都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反。”她手上短刀微微用力:“所以现在,该让你再次尝尝被逼的滋味了。若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那边凌岁寒等人仍在激战之中。因凌岁寒的菩提心法尚未能如谢缘觉一般修至第九层境界,每次她施展阿鼻刀法时,刀气反噬的疼痛依然如影随形。但这样的痛楚对她来说已是习以为常,这就反倒成了她的一种优势,即使她的身上又多添了几道新伤,换作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于她不过是眉头一皱的小事。她咬牙挥刀,刀势丝毫不减,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同时,还要注意护住谢缘觉与尹若游周全。

然而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失,再坚韧的意志也抵不住身体的衰弱。就在她动作渐显迟滞之时,忽听一声清喝响彻全场:“谁敢再动,你们的新皇便要血溅当场!”

众人闻声一怔,纷纷停手望去,只见颜如舜挟着谢钧立于高阶之上,寒刃竟紧贴天子颈项。

“住手!”为保性命,谢钧脸色煞白,也急忙喝令,“都放下兵器!”

官兵们面面相觑,表面上迟疑着收起兵刃,然则其中不少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凌岁寒的刀法如暴雪狂卷,虽未取人性命,但中刀者无不痛彻骨髓,倒地哀嚎。纵使她自己也伤痕累累,可只要那柄染血的刀还在挥动,便无人愿试其锋,此刻能够停战,倒是合了这些官兵心意。

这正是颜如舜明明可以独自挟持谢钧,凌岁寒等人却偏要入宫与崇军正面交锋的缘故。

上次昙华四奇在洛阳突围后,谢钧担忧谢慎责罚,为推脱责任,谎称有大批江湖人士接应了她们,才使得她们逃脱。这次凌岁寒刻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绝世武功,就是要让更多的崇军官兵亲身体会江湖高手的可怕。经此一役,今后谢钧再想暗中调兵对付群豪,这些心有余悸的将士也必会畏首畏尾,阳奉阴违了。

谢钧眼珠微转,小心翼翼地侧目瞥向身后的颜如舜:“我、我已令他们全部停手……可以放我了吧?”

凌岁寒收刀而立,此时才觉伤口火辣辣地疼。她神色却丝毫不变,眼中寒芒更甚:“想得倒是轻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何要回长安来见你?”

谢钧顿时冷汗涔涔,连忙道:“好,好!只要你们愿意归顺朝廷,过往罪责一概不究,封赏爵位都好商量。”

“谁稀罕你的封赏?”凌岁寒冷笑一声,“你只需要答应我们两个条件。其一,所有参与延界镇起义的百姓与江湖群豪,今后无论去往何处,朝廷都绝不可以秋后算账。”

谢钧沉吟一阵,缓缓点头道:“朕本就是要与你们和谈的,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们。只是……这之后你们当真能保证你们安分守己,不再生乱?”

此刻谢缘觉正在用紫玉膏涂抹凌岁寒身上暴露的伤口,尽管现在并不是治伤的好时候,但简单的止血是刻不容缓。她指尖轻抹药膏,听得谢钧此言,恰好收手,抬眸轻叹道:“权势从来非我们所求。况且,说句实话,莫说我们四人,便是还在延界镇的诸位同道,也没有谁真正有治理天下的能力。为明君何其难?哪怕放眼当今天下,我都想不出谁能够担此重任。而这话题,其实我们早已与梁未絮谈过,若无治世之才却要强行夺取天下,只会让这人世愈发千疮百孔,百姓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稍稍一顿,她目光清透如水直视谢钧,语气依然温和,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大哥,你当然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但你既在其位,占着一个名正言顺,至少还能维持几分秩序。所以,我不求你做个明君,只盼你日后心中稍存百姓,莫再行那卖国虐民、丧尽天良之事——这就是我们的第二个条件。”话音未落,她屈指一弹,七枚银针已没入谢钧体内。

谢钧见识过谢缘觉毒术的威力,登时大惊失色,本能欲躲,却被颜如舜一手扣住肩颈,一手持刀相逼,动弹不得。

“大哥不必担忧,我从来不给任何人下致命之毒。”谢缘觉继续淡淡道,“只要你依言而行,纵不能为明君,亦不做那虐待百姓的暴君,每年此时,我们自会再来长安为你解毒。还望大哥应允。”

可如果谢钧不答应,这毒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后果,谢缘觉只字未提,反倒令谢钧更为胆寒。

刀架颈上,毒入经脉。他除了点头答应,还能如何?

“你这话说的,谁会愿意做暴君呢?朕虽不敢比肩那古之圣君,但勤政爱民之心本来就是有的。”

凌岁寒嘴角又扯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漂亮话谁都会说,我们只看你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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