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数年,生死难料,彦遥应当去追寻他的安稳。
一行人吃了上路,耿耀未说一起走,却带着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同住客栈,一同在野外,哪怕驿站就在不远处,耿耀也让人去住,他自守着彦遥。
只是这古怪气氛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尤其是耿耀所带之人,路上话都少了许多,不敢多言。
李萱私下里问了冯如松几次,冯如松一头雾水,他也不知。
头插草,卖儿女,这一路见过太多衣衫破烂百姓,那马车上粮食惹人艳羡,一个个眼馋的目光落在上面,恨不得连车带马都吃到肚子里。
但耿耀一行人或在前或在后的跟着,总归是安稳前行。
耿耀一日比一日沉默,彦遥一日比一日发恼。
马车在土路上摇摇晃晃往前,秋雨把一颗养身的丸药递给他,小心道:“少爷,这些日子我肉眼瞧着,姑,姑爷和那叫李萱的女子,好像并无什么男女情谊。”
“她跟着冯如松的时间都比跟着姑爷的时间长,现在姑爷冷着脸,她也不怎么往上凑,有时候和冯如松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嗯。”彦遥。
秋雨都能看的出来的事情,彦遥自然也看的出。
秋雨见他未生气,才不解道:“少爷,那你和姑爷,这是???”
彦遥用水把丸药咽入口中,道:“我瞧着他对我有气。”
秋雨惊诧道:“他还对少爷有气?”
哪里有这般的道理,走了几年不说,身边还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义妹,少爷都没和他闹呢,他那边反而有了气。
他生的那门子气。
彦遥也是不解,这几日他想的脑子疼都未想出缘由。
那气好像就是从秋雨叫他吃饭,他吃那烤糊的兔子,不过来吃饭时起的。
当时彦遥只顾得恼,后来耿耀少了话,也不再看他寻他,彦遥才后知后觉出来,那时的耿耀像是在赌气。
但是赌的那门子气?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不过耿耀和那义妹并无暧昧,这事让彦遥心里好受了些。
“彦少爷,总兵说瞧着天有雨,前面有个没人的驿站,我们今日在此休息一晚,等明日看天再走。”小五骑马在车外道。
彦遥让秋雨应了声好。
现在军饷都难,驿卒更是如此,大多都受不住的逃了,只留下破败的驿站。
“你们总兵呢?”彦遥下了马车,左右张望不见人,问一个牵马的军士道。
“不知道,刚才吩咐好我们,就骑马走了。”
天上阴沉沉的,那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落了下来,彦遥站在屋檐下看了片刻,眼里恼的冒火,李萱原是想上前和他说说话,见此又闪到了一旁。
那急雨落下时,一行人刚刚安顿好,彦遥坐在土房中等了半夜,一连问了几次,都道耿耀未曾回来。
翌日出了艳阳天,因泥地湿粘,隔了一日才出发。
可这次途中气氛更是寂静了,似是楚河汉界,彦遥管束着身边众人,让他们少和耿耀那边的人说话。
做了饭菜更是不再叫人,一开始李萱还眼巴巴的端碗来盛,秋雨拿着勺子,道未曾多做。
李萱端着空碗去,端着空碗回,控诉的看向耿耀:
冯如松等人也齐齐看过来,眼中是如出一辙的委屈和控诉:
耿耀:“要么自己去河里摸鱼,要么饿着。”
哀叹声此起彼伏,随后一个个的脱鞋去摸鱼。
现如今都入了冬,那一个个光着脚入水中,秋雨看着都打冷颤。
忍忍忍,忍忍忍,彦遥拿起勺子喝汤,头顶都快忍的冒烟,可是真是忍不了。
“杀猪郎,你个混账给我过来。”一声怒吼,惊的四周鸟儿乱窜,惊的冯如松刚抓住的鱼从手中逃走。
耿耀正擦着刀,差点没直接来个自砍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