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亮里面黑,可那又怎么样?有这么一个热闹欢脱的家伙在,再黑的地方也给她折腾亮了。
唐斯是真不含蓄,一双眼睛把脑子里的那点念想展露的淋漓尽致,心里长着个放肆的小人儿,跳着蹦着敲锣打鼓,好家伙!分明是一个人,却有种千军万马跑过的错觉。
这会儿见人家站在门口不进来,唐斯也不拿别扭,主动过去跟人搭话——
“好巧啊,又遇见了~”
一句好巧,就把这场有意而为之的邂逅变成了偶遇。
盛宁才不信这个‘巧’呢。扭头就朝况厘看去,况厘比唐斯还来劲儿,学着唐斯的腔调,明知故问地调侃道——
“那可不!这缘分真是太巧了!”
况厘这人性格好,跟谁都能聊得来,拢共也没和唐斯见过几面,可混的却比盛宁跟唐斯还要熟络。
盛宁不知道况厘想干什么,但毕竟唐斯都主动打招呼了,她也不好冷着,于是冲人点了点头,“这地方挺偏的,不好找。”
她不说‘巧’。
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仅没意思,还容易弄巧成拙。
盛宁不想去猜况厘的心思,只是觉得她今天的表情反常,好像是摆足了阵仗要看热闹,随即转头又丢给她一句——
“你不是要去接你妈妈吗?还不去?”
“那也不耽误打个招呼啊~”
况厘是真的有心撮合两人,一个跟团火似的燃烧不尽,一个跟块冰似的千年不化,都说只有两个性子不一样的人才能磨合才有的磨合,现在看来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儿,除了唐斯以外,还没谁能让盛宁有这样不情不愿的神情。
“行,那你们聊。”
盛宁说完,就往店门里走去,把况厘跟唐斯扔在门口。
唐斯见状立马就要跟上去,却被况厘一胳膊拉回来——
“你急什么?人又跑不了。”
“说话就说话,别上手。”
唐斯拨开况厘的手,眼睛还往门里瞧,一副生怕盛宁看见的样子,而盛宁呢,根本就没往她们这边看,取了本书,立在过道中间,低头看书的表情认真又专注。
况厘被她逗笑——
“跟谁避嫌呢?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
唐斯笑了声,倒也不是真的避嫌,她知道况厘对她没意思,这会儿纯属逗趣,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闲的无聊。
“咱俩都一样”唐斯虽然从来没问过况厘的取向,但她多聪明啊,哪能看不出来,“女女授受不亲。”
况厘越听笑的越厉害——
“跟我知道女女授受不亲,跟人家怎么不知道?别解释了越解释越黑,你心花着呢,我知道。”
况厘胡说八道,唐斯也胡说八道,两个胡说八道的人凑在一起,哪能有个正形?
“你知道你还当电灯泡?”
“嘿!你过河就拆桥啊!”
“我回头请你吃饭还不行吗,这会儿你就别再耽误我时间了。”
唐斯说完就要门里去,结果转身的时候太快,一个没站稳,两只脚左右绊了下,踉跄着往后倒,况厘伸手托了她一把给人扶住,又跟她欠揍地瞎侃了句——
“还女女授受不亲呢,故意的吧你~”
唐斯扬手就在她肩上捶了一拳。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看上去挺不着调,可又的确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样子。
她俩在门口左右也没耽搁多长时间,况厘肯定不能当电灯泡,只不过要是刚刚一来自己就走,难免有点太明目张胆,盛宁又不是傻子,万一真急眼了,谁的面子都不给说走就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况厘提高些音量,和唐斯说了句——下回再约。
然后才走人,顺便还给唐斯发了个消息,提醒她——「人我给你带到了,火候自己掂量,别真把人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