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低着头,目光落在地上,陷在橘色斑驳里,那是唐斯纤长的影子。盛宁跟着那道影子向前行进,小心翼翼却又满目温柔。
她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再一次清晰无比地灌进唐斯耳朵里——
“过期但还没变质,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盛宁的牙齿打着寒颤,唐斯觉得这人牙齿磕撞在一起的声响,比她说话的声音更加清晰,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心尖儿捏住,来回拉扯。
又往前走了两步,唐斯终于受不了这种被拉扯的感觉,她猛地停下身,回头看向盛宁,目光直勾勾地,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奈还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心疼。
“二百五也不穿你这样!”
唐斯喊了盛宁一句,垃圾也不扔了,快步跑进楼门。
盛宁看着唐斯离开,身影消失在楼门里的一瞬,人仿佛失去了力气。
她把事情又搞砸了
该说的话没有说,该道的歉也没有道。
盛宁很想追上去,可她不敢,她的性格早就决定了她的行为。
况厘说的对,自己这样的沉闷,迟早要在感情上栽跟头的。
现在跟头栽了,比想象中的还要疼。
这边,唐斯跟个风火轮似的冲进家门,跑进卧室拉开衣柜,就在里面翻箱倒柜起来,等找到那件最厚的羽绒服,又跟风火轮似地往外跑,差点儿和从卫生间出来的唐柳颐撞个满怀。
“你急什么?路也不看。”
唐柳颐瞥见唐斯手里的羽绒服,挑眉,懂了。
“她自己没有衣服穿啊?”
“不是给她的,是我自己冷,我穿的。”
说罢,唐斯身子一晃,就又跑了出去。
嘴硬。
唐柳颐摇了摇头
楼底下,盛宁还没走,还傻站在原地。
她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唐斯的号码置顶,手指在上面不停滑动就在她想把电话拨过去的时候,一个匆忙奔跑的身影从楼门里冲了出来,冲到了自己面前。
唐斯又回来了,她把那件厚羽绒服塞进盛宁怀里,凶巴巴地和她说——
“穿上。”
唐斯的凶只是她自己以为的,但落在盛宁眼里,却是这人实打实的关心。
“你愣什么楞,别觉得我是在关心你。”
“我是看你人生地不熟,又成天蹲在我家楼底下我是为我自己,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其实,能出什么事儿呢?
最多就是感冒,体质好点吃药就能扛过去,体质差点儿大不了也就是挂个水住个院。
盛宁抿了抿嘴,手捏着怀里的羽绒服,心里又是一热。
“斯斯我我们”
“你先把衣服穿上。”
唐斯看着这人小心翼翼的眼睛,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你真的先把衣服穿上,有什么话等你穿好衣服,咱们再说。”
“好。”
盛宁把羽绒服抖落开,反手一扬,就套在了身上。
羽绒服都买大码,盛宁虽然比唐斯高,但现下穿在身上,尺寸恰到好处。
“我的车停在小区外面,我们去车上说吧。”
唐斯没拒绝,一来天太冷,在外面说话的确不合适,二来,这也是自己答应的,答应过的话又反悔,这种事儿她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