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修得很气派,但若是从小角门去往厨房的话,走的是一条蜿蜒僻静的青石板路。
因为夜深的缘故,掌事姑姑莲心拎了灯,亦步亦趋地为许易水引路。
“都警醒着些。”
更深处忽然飘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又有些耳熟的声音。
许易水停住脚步,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身穿藏青色宫装长裙的女子,身形挺拔优雅,步履急促但又不失端庄,手里稳稳地提着一盏琉璃灯,领着四五个看上去品阶比她低一些的宫女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那是谁?”许易水收回视线,疑惑道。
“是寒雁姑姑,”莲心姑姑道,“专司行宫的礼制器具。”
果然是孟寒雁。
“礼制器具……”许易水似乎什么都不懂,“是礼部的官员吗?”
“并非,”莲心姑姑摇了摇头,“是陛下身边的近臣。”
内侍。
尽管莲心姑姑说得很好听,但许易水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孟寒雁曾是她在上河村见过的最有本事的一个人。
当时苏拂苓临走前,名义上还是孟寒雁把她叫走的,许易水还以为,苏拂苓会让孟寒雁做官。
莲心姑姑好似知晓了许易水的考量:“寒雁姑姑本是岳家的家生奴,岳家遭难时,也一道被贬为罪奴了。”
“幸而陛下微服出巡期间,寒雁姑姑帮了不少忙,这才破格入了宫,掌礼制器具。”
岳家许易水知道,大贪官。
五年前贪墨赈灾粮,致使饿殍遍野,生灵涂炭,严重的地方,易女而食者,不在少数。
只是……微服出巡,原来京城里是这么理解苏拂苓在上河村的那段时日的么。
“立春。”
莲心忽然停住脚步,叫来了另一个宫女。
“这是立春,”莲心向许易水介绍,“小厨房就在后面,您需要什么,吩咐立春便是。”
看来,这位姑姑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许易水垂眸,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和苏拂苓把她支开有关。
不得不说,有时候许易水的直觉的确敏锐得离谱。
“莲心。”苏拂苓的确是在支开许易水,也的确找莲心姑姑有要事。
“去取扶桑水过来吧。”
望了一眼对方的神情,莲心意识到苏拂苓没有在开玩笑:“陛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苏拂苓抬起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我能感觉到,扶桑叶的时间还没过去。”
“可我已经三天没临朝了。”
这本来是苏拂苓给自己腾出来的时间,上一世的花烛夜就是三天,可这一次,明明比上一世还疯些,怎么这花烛夜的悸动还没有半点儿要消下去的意思。
苏拂苓也恼得很。
先前倒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所以只能用扶桑水了。
扶桑水能催化透支扶桑叶带来的情潮,让花烛夜快些渡过。
只不过……会有怀孕的风险。
苏拂苓想到了许易水赤罗的身体,还有她亲自捏塑出来的,完全和她贴合的擦药用的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