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盟的尹力,大师兄应该很熟悉吧?”舍韫冷脸故意问道。
步钊生眼皮跳动,方要着急张口解释,舍韫便又道:“他所谓的知道在师门的奸细,和受到威胁,以及他故意让我知道的事情,也都是你指使的吧?”
步钊生低下头,脸上生出汗珠。
“那日我们与刘山俶交手,大师兄为了避嫌,苦肉计都演上了,还真是拼命。”
“你先是让大师伯去杀师尊,得知师尊死亡的消息,你没有派人去查问,便承袭了我们师门掌门之位。后来在炎族的资助下,搬离原来的山头,方便他们寻找铜铁的下落。其余几块铜铁,你应该也出了不少的力吧?”
“你暗中指引我们去找应龙的真身,为的就是对付刘山俶,你与他不对付也是真的,因为你想要盟主之位,对吗?”
“其实从我们去大荒林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是狼妖了,还有我夫人的身份。贾北海去四象城寻找真火炼制丹药,应该也是你透露的。后来又引着我们去对付贾北海,大师兄还真是好算计,三两句话便能解决自己无法对付的人,且还能帮助炎族削弱我们九霄的实力。”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她们把战事事态变小,平息了。
步钊生所做的,还远不止这些。这个人贪婪又自私,自卑又阴险,偏还藏掖着,想世人称他为君子。
舍韫让白若绡去做这个盟主,便是怕旧事重演。而步钊生在这期间,也多次地想要说服登玉去争上一争,但登玉都予以否定,不让掺和此事。
白若绡怕中间出问题,向舍韫借调了荆山的狼妖,在上任初期便清理了盟会内部。
包括那名叫尹力的堂主。
最后舍韫在将铜铁集齐后,引着他过来,让他反复确认真伪,他也的确不负所望,将消息传了回去,引得他们倾巢出动。
如今炎族已经覆灭,步钊生这个害死那么多人的凶手,也该是有个了结了。
“桩桩件件我都为大师兄说清楚了,大师兄还有什么遗言吗?”舍韫声音冷冷的问道。
步钊生一开始还有着些许侥幸的心理,但在听着舍韫将他所做的事情都道出,顿觉希望破灭。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步钊生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汗珠滚落,扯了嘴角苦笑起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所做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还是不甘心。”
步钊生抬眼看向舍韫,盯着她,看着她厌恶的样子,道:“师尊明知道我的修为出了状况,不帮我也就算了,还以闭关为由,又收了两个徒弟。他早就放弃我了,如果我不向外界求助,便会一直被人嘲笑,如果是你,你受得住吗?”
舍韫曾经也有过这种情况,但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无非便是让人在背后说几句而已。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别人的错是吗?”舍韫觉得步钊生已经不可救药。
“难道不是吗?我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我也想得到他的认可,可他却在我无法再有突破时,弃我如弊履,连一颗丹药都偏着你们,我为什么还要一直坐以待毙呢?”步钊生脸上的青筋暴起,“我没有杀他,是我最后悔的事情。至于重九,是她自己找死。”
舍韫蹙眉。
陆江半此刻已经忍耐了许久,她抬手召出折生剑握在手中,指向步钊生,愠怒道:“该死的人是你!”
失去重九,是她最灰暗的日子。而这个始作俑者,却说她的阿九自己找死。此刻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东方蔻看到陆江半想要动手,抬手施法,陆江半手中的折生剑便不见了。
陆江半慌乱一瞬,眼前却出现了重九的身影。
以剑之身,铸以魂影。
众人震惊的望着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眼前地重九,可重九却并未被仇恨淹没,她变成人形第一想法,却是回头去看自己的妻子。
重九转过来身来,在看到陆江半时,从起初的不可思议,到满面的笑容,双唇张了又张,唤道:“夫人。”
陆江半不敢置信的望着重九,耳边听到一旁的东方蔻问舍韫:“这里有没有可以盛下一个成人的丹药炉子?”
丹药一般都是盛草药的,用不了那么大的,而且荆山也少有人修炼丹一道。
舍韫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只能剁碎了放进去了。”东方蔻说着有些惋惜。
姬逢栖听出了门道,虽然重九再次出现令*她震惊,但听着东方蔻要把人剁碎了,却更是惊恐,她问道:“你要把他剁碎了炼丹?”
“嗯。”东方蔻点头,眼睛瞄向步钊生:“他根骨很难得,剁的时候,尽量上半身的骨头别弄碎了。炼出丹药给折生用,不出一年折生便可再次修出人身。”
步钊生听到要把自己剁碎,眼中露出惊恐,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是怎么回事?”
重九死而复生出现在眼前,却被唤作折生,还要将他炼成丹药喂给她,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无需知道,若没有其他要说的,那就准备去死吧。”东方蔻不想听他说话,当初这个人还想要抢她的韫姐姐。
一开始她就觉得步钊生不是个好人,虽然自己那时候并不聪明,但直觉这个东西还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