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定在二十,也就是三日后。
外祖父变成慈津伯,虞二夫人和虞兰芝便是慈津伯的嫡女和嫡外孙女。
母女二人容光焕发。
作为群居生活的人,立世生存就不可能完全超脱世外,面子上好看谁会不高兴,更何况这可不仅仅是面子变好看,简直是贴了黄金。
仨人称赞了一番新帝的政绩,就聊起赴宴那日穿什么用什么。
悠闲惬意的贵妇日子。
所谓闲聊,也不拘什么话题,想到什么说什么,虞二夫人不免要想起四嫂昨日的相求。
两家互相帮衬至今,且姑嫂感情向来不错,虽说四哥一家仰仗了虞侍郎,可没有四哥一家虞二夫人的婚后也不会过得这般滋润。
别看虞老夫人看不上二房,时不时说点难听的话甩甩脸色,可她也从不敢真让虞二夫人下不来台,吃穿用度更是拿捏不了一点,原因特简单:虞二夫人有钱。
有钱去哪里都不会真正受气。
但凡没钱,二房夫妇就过不了这么顺当。
故而虞二夫人对四哥一家的感情不仅仅是因为亲情,也包括一路扶持走来的患难与共。
那么四嫂求她在四侄儿的亲事上用用心,她自然义不容辞,甚至比四嫂的想得还远,直接对虞兰芝说道:“我记得仁安坊西面的二房老太爷家风也很不错,族中子侄多数靠科举考取了功名。”
虞兰芝颇为认同:“陆家祖上耕读,诗礼传家,底蕴在那里,家风是真没得挑。”
诸位亲戚秉性各不相同,有冷有热,但仁安坊上下从无虐待仆从苛待女眷的事。听起来简单,然则真正能做到的洛京世家没几个。
说完了,觉着味儿不对,虞兰芝狐疑地瞄向虞二夫人,“阿娘,您想做什么?”
虞二夫人抿笑。
这事儿袁莲心不便插话,遂安静地坐在旁边。
“小脸怎地如此严肃?”虞二夫人说,“你外祖家今非昔比,你表哥本身又有能力,抛开一切不说单就那好相貌给公主做驸马都使得,你四舅母还放话四郎今后不纳妾,这条件,谁来也不能说委屈了陆宋两家的小娘子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客观来说阿娘讲的都对,虞兰芝不否认沈舟辞符合时下乘龙快婿的标准,也不否认外祖家现在的条件配得上陆宋两家的小娘子,但那得建立在她不清楚沈舟辞真面目的前提下。
偏她已经知晓,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您是不是答应了四舅母什么?”虞兰芝问。
虞二夫人:“只答应留意宋家三房的小娘子。陆家则是我私下自作主张,毕竟关系到你,我得顾及你。”
虞兰芝心里暖暖的,拉着娘亲的手道:“阿娘,有些事本身不算大事,说出来反倒会弄巧成拙,所以我从未对您表露。”
“那你的意思是……?”
“四舅母请您留意宋家三房您就只留意宋家三房好了,其他的莫要多想多问,便是宋家三房……不该说的您也别多说,顺其自然吧。”
虞兰芝并非要多管闲事,只是觉得近在眼前的事不能就那样办了。
结亲看的是长远利益,只要大方向不出错,没有人会在意男人有没有通房,这就是世道,因而莫说沈舟辞有一个通房,便是两个也多的是人家愿意结亲。
有一个通房并不是男人的缺点,就算虞兰芝不喜欢也不能否认普世价值观如此,且她也不是因为他有通房才与他划清界限的。
总之,她不希望娘亲过度插手这件事,尤其关于陆家的。
虞二夫人满心疑惑,然而亲疏有别,闺女在她心里永远胜过一切,既然闺女不乐意,定然是有暂时不方便宣
之于口的理由,自己没必要做让她为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