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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看到齐洁和周思齐紧张不安，林秀丽便没有找话题跟她们聊。

不过周思齐倒是比齐洁这位母亲更快有反应：“林阿姨，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林秀丽谢过周思齐的好意，摇头说：“其实我平时能做的不多，照顾顾同志的人不少，我少操很多心。”

现在林秀丽已经准备好回去上班了，她已经请假好些天，顾凌云身体恢复得也很不错，要不是上面领导让顾凌云在医院多住几天看看，顾凌云是想要回家养病的。

周思齐有留意这些事情，这在家属院不是秘密，毕竟林秀丽和顾凌云在家属院和部队各有各的受欢迎。

周思齐跟林秀丽聊了一些话，没有什么重点，就是闲聊，林秀丽愿意配合，她隐约猜到周海亮找顾凌云正是为了周思齐，只是不知道周海亮想对唯一的女儿做什么安排。

周海亮和顾凌云在病房里没聊太久，周海亮出来告辞离开，林秀丽送走这一家三口，进去问顾凌云：“周政委找你说什么事？”

顾凌云伸手，让林秀丽坐在他旁边，解释道：“老周为了他的女儿犹豫不决，周思齐在下乡的地方险些遭了黑手，更差点被迫嫁人，幸好有人相助，老周不想送周思齐回去她下乡的地方，但又没下定决心安排周思齐留在城里。”

林秀丽惊愕不已：“幸好周思齐没事！”她很快想到一点，问，“周政委是不是也没帮忙给周思齐下乡打声招呼？”

顾凌云沉重点头。

林秀丽吸了口凉气，这么说的话，周思齐下乡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城里青年下乡，周海亮没帮忙打点关系，周思齐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知青到偏僻的农村会遇到什么？世界上不全是好人，总有些人憋着坏，周思齐遇到了，但周思齐也还算幸运，因为有人帮助她逃离虎口。

但周思齐确确实实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明明她的父亲周海亮同志能让她处境变好一些，偏偏周海亮没有任何行动，林秀丽相信周海亮得知周思齐在下乡地方的遭遇一定十分心痛。

“所以周政委找你要建议，你怎么对他说的？”林秀丽忙问。

顾凌云同样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尤其还是事关战友女儿，这是周海亮的家事，他怎么可能真的蠢到给周海亮做出决定？

“我没提，老周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倾向，”顾凌云顿了顿，低声说，“老周也是怕他动用关系帮孩子，让一些人有意见，他还是想要留在部队，毕竟他离开部队退伍转业到地方单位，不一定能保护妻子儿女。”

林秀丽了然：“但周政委又因为齐家的关系不能升职，只能在原地踏步，他这是进退两难。”

顾凌云沉默点头，周海亮现在就是不上不下，年纪也比较尴尬，再过几年，他不一定还能待在现在的职位上。

林秀丽轻轻一叹：“所以周政委是什么打算？”

顾凌云：“老周不敢再让周思齐回去，他决定把女儿留在乌市，留在身边。”

林秀丽松了口气：“这就好，比起男孩子，女孩子要面对的困难更多，其实周家有一个孩子下乡足够了的，即使周思齐留城没工作也没太大关系，而且、也许过几年情况会好不少吧。”

林秀丽说得很隐晦。

虽然她说的不多，但身为多年枕边人，顾凌云也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不会一直这样，老顾同志说京城那边有老同志被平。反恢复原职的。”

林秀丽：“嗯。”

周思齐确实用了生病这个理由留在城里，家属院惊呆了一片人，没想到周政委会改变决定，大家以为他还是会把女儿周思齐送去下乡，好家伙，家属院又有新八卦可以叭叭叭了。

不过大家看周思齐只是留在自家，周政委没有安排周思齐去做什么工作，奇怪不解，但渐渐地，家属院又出了新瓜，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齐洁带着周思齐上门感谢林秀丽，林秀丽啥也没做，自然不肯接受人家的道谢，周思齐能回城，又不是靠她的关系，全凭周海亮这个父亲。

齐洁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顾凌云对周海亮影响大，正是顾凌云促成周海亮下定决心，齐洁知道顾凌云不是个好亲近的人，所以选择来找林秀丽，夫妻一体，找谁都一样。

齐洁言辞恳切，即使她有算计，但也没有真的损害到林秀丽自身利益，所以她难得开口说：“周思齐年纪还小的，她也才二十出头，齐同志，不要急着让她结婚。”

如果周思齐和齐洁愿意等，再过一年，齐家情况好转，周思齐能选择的范围不会小，毕竟周海亮的职位摆在那里，即使最后转业到地方，职位也不会太低。

但林秀丽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等个五六年，她不会劝，只是提点一句而已，看在周海亮的面子上。

周思齐紧张地看着母亲，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匆匆嫁人，还是嫁个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不敢想那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就像她不想在下乡的农村被迫嫁给当地的会计儿子一样。

齐洁赶紧说：“思齐已经回城了，我不会急着让她找对象的，她今年也才二十一岁，到二十五岁时我和老周再着急也不晚。”

林秀丽笑了一下，点点头：“挺好的。”

齐洁：“对的，婚姻大事要非常慎重。”

已经亏待了女儿一次，齐洁不想再让女儿遭遇不好的事，不过这些很难说，只能尽量努力。

*

“顾同志，你最近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林秀丽其实知道原因，但不妨碍她揶揄一下顾凌云。

顾凌云：“老周想通了一些，看他不再一直自己憋着，好事。”

林秀丽微笑，周海亮最近重新开始跟顾凌云来往了，这个来往是周海亮会来家里跟顾凌云聚一聚，坐一坐，说说话，不一定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仅仅是朋友之间的来往，她也听到周海亮跟其他战友重新有来往，在部队，这些战友之间的战友情比兄弟姐妹间的亲情更加紧密，尤其是一些有过命交情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