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待眼中的热意褪去后,王姝才轻轻应了一声。
“那这铺子何时开张?”
一想到未来的生活,王姝浑身充满了干劲。
从此以后,她便只属于她自己。
“再等等,这几天你好好休整一下。”停顿片刻,池也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若有什么麻烦,便去找街对面的刘掌柜,我已同他打过招呼了。”
十六岁的年纪,按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成年,但在池也眼里,王姝仍是个小孩子。
王姝刚离了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临江城,池也担心她不习惯,也担心她被人欺负。
比如香满楼的东家陈知煜那种人……
“好,我记得。”王姝乖乖应道。
……
王父王母半下午带着王升返回家中时,那秦家老爷正堵在王家门口。
那跳入水中欲救王姝的二人在河中搜寻许久,但王姝已被池也带走,那二人自然是无功而返。
众人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皆摇头叹息。
虽未有人言明,但众人心中已认定王姝凶多吉少。
因着当时不少人看见王姝投河这一幕,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整个村子。
秦家老爷听闻后,大发雷霆,随即带着几名家丁来到王家讨要说法。
他来到王家时,王父王母尚在永宁村。
秦老爷心中怒气难平,便命人抓住王姝的大哥和四弟,一顿毒打,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随后,秦老爷让人搬来一把太师椅,端坐在王家门前正中央。身旁两侧各立着一名婢女,一人端着吃食,一人摇着蒲扇。
看起来不像是来找茬的,倒像是来游玩的。
王父远远地便看见这番情形,走的近了,方才发现大儿子、小儿子鼻青脸肿地站在他身后。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惶惶不安,脸上堆满笑,恭维道:“秦老爷,这大热天的,您怎么在这坐着?”
“哼!”秦老爷将手中吃剩的桃子狠狠地砸在王父脸上,满脸怒气道,“你把女儿藏哪去了?”
王父上午才在池也那吃了憋,此刻又被人如此羞辱,不禁握紧拳头,脸色几番变幻,方才压下心间的怒火,赔笑道:“姝儿在家缝制嫁衣呢。”
闻言,秦老爷忽地站起身,一脚踹在王父身上,怒道:“你还敢诓我,村里人都说你女儿投河自尽了!”
投河自尽?!
王父王母以及刚缓过心神的王升大骇,然而,他们还未做出反应,秦老爷又开了口。
“我在这等了你两个时辰。”秦老爷眼睛一眯,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如利刃般落在王父王母身上,“莫不是你又收了别家的钱财,将女儿藏了起来?”
“秦老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父王母不愿相信王姝“投河自尽”的事实,面色茫然。
“误会?”秦老爷走至王父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随即用力捏住他的脸颊,“村里人看得清清楚楚,能有什么误会!”
见王父面色焦急不似作假,秦老爷又道:“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你们王家既已收了我的钱,王姝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十日后,若我见不到她的人,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罢,秦老爷朝着王父脸上啐了一口,随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王父阴沉着脸抹掉脸上的口水,看着两个缩成一团的儿子,开口质问道:“王姝呢?”
“三妹她……”王家老大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答道,“三妹她偷偷溜了出去,跳,跳了河。”
“你们这两个废物!”
婚事没谈拢,又不敢与秦老爷置气,王父只能将满心的怒气尽数泄在自家人身上。
他快步上前,扇了两个儿子一巴掌,骂道:“你们两个败家子,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连个人都看不住!”
王家老大不敢吭声,老四嘴唇嗫嚅,轻声道:“三姐给我和大哥下了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