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着露气从狭小的缝里灌进来,像一把细小的冰刃,瞬间划破了车内仅存的暖意。
宋意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打了个颤,下意识地闭上眼,就听见驾驶座的车门被甩上的闷响,再回神时,发现裴兆已经抖着衣服,大步绕到副驾驶门前。
车门被他从外面推开条缝,在风扑过来之前,带着体温的大衣被风卷开,兜头就把宋意生牢牢包住。
“裴兆!”毛绒绒的面料糊得宋意生眼前一暗,鼻尖全是熟悉的薄荷香味混着裴兆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
宋意生挣扎着从领口里探出头,闷声抗议道:“进了公司都是室内通道,穿这个多累赘。”
“由不得你。”
裴兆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带着点不容反驳的力度。
宋意生才不管。
他倔强地抬手去扯大衣的边缘,指尖却在刚勾住衣料的瞬间,意外地碰在裴兆的手背上。
指腹的触感忽然变得不同,那一小片皮肤温暖干燥,还带着一点薄薄的茧。
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跟我较什么劲?”
裴兆的手掌探过来,隔着大衣覆上他后腰,力道不轻不重地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替他把衣服严严实实地整理好:“春捂秋冻,别一会儿脚还没好,又冻感冒了。”
羊绒领口蹭得宋意生下巴发痒,他垂下眼睛,还是没答话。
正晃神时,那人凑得更近。
“夜里再咳嗽,煮梨水里还得加中药。”
“。。。。。。”
宋意生的表情瞬间黑了。
他默了默,终于不再挣扎,反而把大衣又扯紧了点,被裴兆的气味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就像道无形的墙。
。。。。。。
雷打不动的,裴兆依然坚持要把宋意生送到电梯口。
刚扶着人踏上台阶,就和匆匆赶来的程岸撞了个正着。
“哟。”程岸低头回着消息,抬眼看见两人时眉梢一挑,目光往裴兆环在宋意生腰间的手上扫了圈,感叹道,“裴老板这服务,真够周到的啊。”
裴兆礼貌一笑,非但没退,反而把宋意生揽得更紧了些。
宋意生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日子他恢复得不错,脚踝的伤早好了七八分,正常走路根本不成问题。
可裴兆还是每次都要贴身跟着,说了几次无果,也就由着他去了。
可现在。。。。。。
在程岸促狭的目光下,宋意生只觉得面皮发烫,下意识往后撤了半步,扭身就要挣开:“我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