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大型冰窖,冬日凿来的冰会在夏天时分给后妃们纳凉散热。
民间的则是小型冰窖,一般是商家开凿,用来存放冰块,好留到夏天卖钱。
好巧不巧,此前柳家父母在世时,为了储存方便,不仅在家中开凿了存放菜蔬的地窖,还开凿了一个小型冰窖。
这个冰窖不大,只有二十平方米左右,但对于柳金枝来说绝对够用了。
“之前是没钱买,我也没想着做这方面生意。现下有了钱,便一齐准备着吧。”
柳金枝笑眯眯的。
谁赚钱还嫌多呢?
柳霄看柳金枝财迷的样子,也笑开了,道:“阿姐,我在汴京待得久,认识一些凿河冰的好手。这事儿就让我去办吧。”
“好。”
于是又花了两百来文,买了四只双层大桶,由柳霄做主,跑到河边请了位有些跛脚的中年汉子凿冰。
交付了五十文的押金后,天色也早黑透了。
不过这一天也算是功德圆满,该办的事都办好了,二人就回了家。
只是家中情况却比以往不同,门口挂着两个红纸大灯笼,门外大大小小停了许多辆驴车,车上驮着十来只书箱,又有桌椅板凳等,皆用手腕一般粗细的麻绳绑的结结实实,还有几个脚夫正在柳家旧宅门首进进出出,搬运各类物什。
柳金枝讶异,耳边倒传来应天爵高兴的声音:“嗨呀,柳妹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应天爵三两步从门首里头走出来,对着柳金枝叉手一拜,又打量着她好端端的,无甚损伤,才松了口气道:
“你半日不回,我可为你捏了好一把汗。如今见你无恙,那这场官司必然是你胜了,恭喜恭喜啊。”
柳金枝福身还礼,笑道:“也是多亏应大哥的帮忙,小妹答应你的,明日就送到门上去。”
“嗐,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能有银子拿,应天爵也是喜的眉开眼笑。
赶忙虚扶了柳金枝一把,又指着门口驴车邀功,道:“妹子你瞧,此前我答应你,尽快为轩哥儿寻处宅子搬出去。正巧昨日就寻到了,宅面干净,就在崇明外人街,不远就是太学。”
这对柳金枝来说简直是个大好消息!
宅子空下来,不仅可以让柳霄和月牙住的更舒心,她也不用再忧心一次性买来太多的菜蔬,却不知该放何处的难题了。
忙不迭的道谢,笑道:“当真是应大哥费心了。”
应天爵倒摆摆手,道:“嗐,我也只是做些跑腿活计。轩哥儿有位同窗好友,家中甚是阔绰,听闻他要搬家,早把那些琐碎杂事一应全包了,我现下不过动动嘴皮子。”
柳金枝也才想起来,项志轩和他那位好友是预付了定金买朝食的,现下他们搬走了,定金该怎么算?
就想去找项志轩退银子。
正好此时项志轩与一位白净少年说说笑笑着从里头走出来。
少年眉眼虽稚嫩,却十分清俊,眼睫乌黑浓长,一双眼睛又圆又亮,项上戴着金螭璎珞,腰间系着长穗宫绦,只打眼一瞧,就知道必然是家里万千富贵宠出来的。
他一边走,一边道:“欸,等会儿我家中哥哥来接我去樊楼吃宵夜,你与我一同去吧。”
“还有小半月才到立春,现下又无甚佳节,怎么忽得要去樊楼?”
“嗐,你不知,今日我家中有喜事,哥哥说要不计银钱热闹一番,也好冲冲晦气。”
二人跨过门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