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慈走得快,外套都没穿好就要出门,还没等接触到室外的寒气就一把被后方的季曲拉住。
“好歹把衣服穿好再跑呗祖宗。”季曲像是在给商场的假人模特穿衣服,得不到一点配合。
一早季曲就知道见到薄娴,孟慈的心里肯定不痛快。
但是要是两个人在一起,这是以后避不开的事。
“谈恋爱见见对方的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季曲还是选择开口,探探孟慈的底。
“没这个必要。”孟慈流露出的烦躁越积越多,最终都攒在眉间,打成死结。
季曲伸手去解,还没等碰到孟慈就被躲闪开,孟慈转身出门。
司机得到消息有些延迟,还在从停车场过来的路上。
会所门口仅打着两盏照明灯,分别两只不甚标准的圆落在地面,灰尘粒子在光柱中漂浮,像最小的雪花。
孟慈站在阴暗处,只留给季曲孤直的脊背,驼色大衣上雪白的一截脖颈,是唯一亮色。
忽的又有客至,看样子和季曲认识。
孟慈偏偏身子,将脸彻底藏在黑暗中。
“季总?好久不见。”
“吴总。”
借着白灰砖石上的倒影,孟慈看到两方似乎握了握手。
可能是看到孟慈,毕竟这么大一个人站在旁边,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
背后的目光灼烫,孟慈顿顿,还是转了身。
季曲将一步之遥的人拉回光亮,揽到怀里,自然道:“孟慈,您应该见过的。”
对方饶是没见过也不敢下季曲的面子,只是笑着说“般配适合”诸如此类的词。
孟慈勾唇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简单寒暄后,室外又只剩下孟慈和季曲。
孟慈挣开季曲的胳膊,又恢复之前的模样。
身后的呼吸沉重,过了几秒,传来一声短叹,孟慈的眼前出现一只手机。
“我以后不见她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能保证,只是公事。”季曲的手指停在删除键上,等孟慈做选择。
孟慈眸光闪烁:“算了吧,你们什么关系,我怎么敢拦着,我说不玩了你得考虑大家的面子,人家不玩了你什么都不敢说。”
听出几分不满情绪,总比不说话强。
季曲向前挪了一小步,胸膛靠上孟慈的后背,似是相拥。
“我总不好给人家女孩子下脸子,那咱们以后都听你的,你陪着我,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我很忙,没时间跟着你混。”
季曲更进一尺,圈出孟慈的腰,暗暗施力把人往自己怀里拢,“我们孟总自然是忙的,项目做的还顺心吗?等过起年来再给你介绍点新项目?”
季曲不知道孟慈会拒绝什么,但是知道有的东西孟慈一定不会拒绝。
比如利益,比如金钱。
孟慈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尖,踮起脚碾了碾地上的碎石子,问:“硅晶的?”
季曲知道这一招打到了点上,言语间多了几分得意:“叶片的,你最近不是感兴趣。”
孟慈点头,随后往季曲的怀里小幅度地缩了缩。
最近过了三九,寒气从薄薄的羊皮鞋底往上钻,冷得站不住。
喝了白酒再加上风一吹。
季曲冷不丁地有些晕,把下巴搁在孟慈头顶小小的发旋处,清冽的栀子香铺了满鼻。
平常身边太嘈杂繁复,倒是也向往清净时刻。
在只剩风声的深夜,孟慈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暂时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