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给你了,还有你妈妈给我的卡。”孟慈指了指茶几,确认季曲看到银行卡后才继续说,“公司那边我会彻底切割掉,这几年你帮我赚的钱足够我衣食无忧过完这辈子。”
“我们就到这儿吧。”
季曲伪装出的平和在孟慈说完这一番话后彻底破裂,笑容也消失:“我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话,孙谦也在旁边听着,你别和你妈妈闹脾气。”
孟慈还在替别人说话,怕对别人造成伤害,但是现在最受伤的人明明是她自己,明明说好的一起去罗马,昨晚还接自己回家,甜甜地说想自己,季曲只觉得荒唐。
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怎么还替她说话?”
孟慈解释道:“我没有……”
“因为认识的久吗?”季曲盯着孟慈,“如果不是她自己说出来,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你之前和我分手是因为她私下对你施压?”
这有什么好说的,孟慈并不觉得华婉对自己施压,她只不过是借着投资项目的名义来看了自己一眼,简单地聊了下季曲的家世生平,便足够孟慈打退堂鼓。
而且孟慈和季曲走到这一步,华婉只是其中起到影响的一个因素,并不是全部,更不是最关键的那个。
但是感受着季曲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孟慈只能再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思考间隙,她的指甲刺进掌心,“我妈想让我结婚。”
“你妈想让你结?你自己想结吗?”季曲眼神阴鸷。
“想啊,为什么不想。”孟慈用了裴沛的话,“我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自然也想结婚。”
“骗人。”季曲说孟慈在说谎,她明明不是向往婚姻的人。
“我确实不是。”孟慈坦荡承认,“但是那是以前,我现在有些向往了。”
季曲可能是气急了,竟然笑了,也开始说胡话:“那我们结婚不就好了。”
“我们?”孟慈听到这儿皱起眉头,“你和我结婚?你怎么可能和我结婚。”
季曲被孟慈的反问气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打算和你结婚?”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欲望作祟,因为你从来不把我带到你的家庭生活,因为你从来没和我提过下一步的规划,因为你只是要求我爱你,要求我想你,要求我时时刻刻离不开你。”
“季曲,我不是你圈养的一只还算好看的鸟,你给我的金钱,宠爱,陪伴,我在安翰和何冉身上看到过,在李港和邓姚身上看到过,在你领我去的好多场子都看到过。”
“所以,你应该并不想和我结婚。”
看着咄咄逼人的孟慈,季曲在愤怒的同时感到强烈的挫败,怎么就白白把真心递出去还被误会成这样?
面对已经被情绪洗礼的孟慈,季曲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她走,沉默让两个人都暂且冷静,看到孟慈胸口的起伏逐渐平息下来,季曲才开口解释。
“孟慈,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婚姻不可能完全由我自己做主,但是我以为我这段时间的改变,你应该看在眼里。”
“我没再隐瞒我们的关系,毫不遮掩的在所有场合说你是我的女朋友,让人们都看到我对你的特殊,给你手串不是因为我真的相信它能保你什么,而是让人们都知道我把你放在心上,是真心对你。”
孟慈依旧保持抗拒,她根本没被季曲的这段话说服,任由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包裹成一座落在海中央的孤岛,“所以呢?”
“我是没法决定和谁结婚,但是我能决定的是我结不结婚。”季曲把手心的珠子随手甩到地板上,像是随手丢弃一件垃圾,他牵住孟慈的手,“我可以一直不结婚,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孟慈看着无比认真的季曲突然觉得可笑:“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和你谈一辈子恋爱?”
“所以你现在和我分手就是因为结婚的问题?”季曲反问。
当然不是,孟慈对上季曲的恶劣态度,嘴角不自然地撇了一下。
捕捉到这一点,季曲在内心告诉自己别急,别把孟慈逼的太紧。
“我现在就可以回家取户口本,我们现在就能登记领证,我家里你不用管,打死我也是我的事。”
不适的场合,怪异的情绪,莫名的语气,混乱的语序。
季曲的心思传播到孟慈的大脑,信息经过有差异的编码解码过程产生其他意义,最终在传受双方产生隔阂。
孟慈摇摇头:“你怎么还是不懂呢季曲?”
体会到明显的失望,季曲也急了,控制不住地低吼:“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说我怎么能懂?我说了我们现在领证,你还要什么?”
欲言又止,孟慈觉得嗓子眼堵了团棉花,把水分通通吸净,干到人发痛。
“怎么了?想说什么?”季曲握住孟慈的肩膀,力气大到像是要捏碎皮肉包裹的骨头,“你最好说好或者说爱我,我不想听到别的。”
对上季曲已经通红的眼眶,孟慈只是摇了摇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