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
大致扫了眼寄件人,原本应该清晰的信息早就被各种快递戳印成色彩杂乱的画,把信件收到包里,孟慈赶着去见导师开小会。
一直到晚上回家,孟慈才想起来包里还有两封未拆封的信件。
抱着切好的新鲜水果,孟慈走到室外的木椅上吃自己的晚饭。
阿姨已经辞退了,最近孟慈吃的越来越简单,她叉了一块梨子放在嘴里,清甜的汁水随着咀嚼的动作溢满口腔。
刚刚洗过澡
的皮肤上还有些水汽,被夏风一蒸,瞬间干透。
孟慈用手散开头发抖了抖,发梢残留的水珠落在草地上,润得那一片草更绿。
随便拿起一封信,沿着拆封线撕开,红色的请帖跃入眼间。
打开之后,安娜和赵一辰的结婚照放在正中央。
绣着龙凤的中式礼服搭配繁复的金银首饰,安娜坐在木椅上,手中握着漆扇放在胸前,赵一辰站在旁边,手搭着安娜的肩膀。
两人笑意盎然,好不般配。
身后是雕梁画柱的凉亭,极漂亮的景色。
孟慈没想过,每天都要斗嘴的人竟然能呈现出如此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不自觉地也勾起嘴角。
把请帖放到一边,孟慈拿过第二封,要比请帖大一圈,也更厚些。
是一沓合同,房屋转让,房屋的位置在新西兰。
孟慈点开手机搜索,突然发现有过搜索记录,都不用点进去看,孟慈已经回忆起第一次搜索时的记忆。
季曲曾经说过他在新西兰有一套别墅,位置好,风景美,每周有专人打扫。
现在别墅的所有人,从季曲变成了孟慈。
孟慈的指腹落在字的凹痕处,似乎能感知到落笔者的情绪。
没有回绝的余地,季曲似乎料定孟慈不会拒绝,也许在嘲笑自己不知好歹。
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孟慈在夕阳余辉中一次又一次地翻看合同。
直到夜幕低垂,微弱的星光照不清米粒大小的字,孟慈才不得不收起,心里仿佛千万颗草在划,不至于见血,但是足以划破表皮刻出红印。
一颗心密密麻麻的全是痕迹,痒又痛,偏偏孟慈还没法伸手进去抓一抓。
碗里的水果已经全部氧化,边缘处露出褐色,有的已经扩大。
孟慈拿起叉子轻轻叉了块芭乐,除了表面的汁水没那么充盈之外,依旧是好味道。
一块一块地吃完水果,孟慈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给季曲留下过什么。
比起季曲的金钱、珠宝、房产、跑车等等,孟慈好像总是甩手掌柜,她不是个称职的前女友。
夜逐渐深了,红色的请帖和白色的合同叠在一起,肉眼看过去根本分不清彼此的颜色。
手机震动,孟慈没看来电人就接起放在耳边。
“喂?”
“喂?孟慈?”
刹那的晃神,孟慈从熟悉又陌生的音色中难以分辨对方的身份。
“您是?”
对面也有两三秒的停顿,他先短叹一声,然后才继续说:“丁昊。”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前男友都找过来,孟慈问:“不好意思,找我有事?”
“我听说你在爱丁堡读研。”
“嗯。”
丁昊顿了顿,温润的声线由听筒传过来,融在夜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