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大姐内心要疯了:这死老太婆快松手啊!松手啊!
可李大妈压根听不见她的心声,她现在就想彰显自己跟小劳关系好,就是不放。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劳大姐是个漂亮寡妇,这在相亲市场上就是一个香饽饽,而她要是掌握了这个资源,对自己是十分有利的,多的不说,她身边就认识好几个想找媳妇儿的光棍汉,但凡她露点消息出去,他们都想跟劳大姐相亲,到时候还不得给她封个大红包?
要是成了,她还能拿更多。
这不比每天守着豆腐摊子挣那三瓜俩枣的强啊?
牛小芳其实也不想闹到公安面前,她在里头这段日子算是明白了,什么都没自由重要,那种地方她发誓再也不会进去第二次。“这样吧,那咱们就不报了,家事,都是家事啊,咱们自己解决吧。”
“谁说不找公安,这事就得找我们!”忽然,人群外传来一把雄浑有力的声音,李向东带着十几个人,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牛小芳看见他们身上的制服,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牛大妈现在不怕牛小芳,不怕李玉兰,就怕这群穿制服的,当即害怕得双腿发抖,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屈,但她脸肿了,嘴张不开,只能埋在地上装死。
随着李向东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牛大妈身下甚至流出一股黄色的液体,“我我我没做坏事,你们别抓我啊。”
“咱们今天就是来抓人贩子的。”
众人哗然,“这里有人贩子?”
大家打心眼里讨厌牛大妈,但还真没把她往人贩子上想。
然后,就见虎虎生威的李向东,径直奔向牛小芳母女俩……身后的劳大姐。
直到劳大姐手上被拷上银手镯,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咦,公安要抓的不是卖孩子的牛大妈吗,怎么抓了劝架的劳大姐?”
“对啊,牛大妈才是卖孩子那个,跟劳大姐有啥关系?”
“看吧,这就是什么热闹都看的后果,被公安抓错了。”
劳大姐还算镇定,她笑得柔柔弱弱的,看着李向东,“李所长,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呀?我只是来好心劝架的,想着大家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能劝就劝两句,别弄得母女反目成仇,是吧?”
“对,是这个理儿,李所长你怕是抓错人,冤枉好人了。”
李向东冷笑,“劳丽梅,是我抓错人了吗,你跟大家解释解释?”
李向东的笑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劳丽梅能在群众中隐藏这么多年,完全得益于她对危险的感知,这次她同样感知到了,从出门看热闹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但多年的安稳日子已经让她变得没有那么机敏了。
要是她当时没有出来看热闹,要是没有来劝架,要是没有被李大妈缠上,她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是的,她就是没想到,要是自己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她压根也不会被抓。
众人见她呆愣,也傻眼了。
大家对李向东是十分信任的,他调到新桥街道派出所这么些年,柳叶胡同的治安好了多少,他付出多少,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即使劳大姐表现得像个弱女子,但大家都更相信李向东一些。
“带走。”李向东也不啰嗦,又让人把牛大妈弄起来,“一起带走。”
至于牛小芳,则是不断地降低存在感,缩,缩,缩,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她坚决坚决不能让公安看见她又犯事了。
当然,李向东今天也没空搭理她,“牛小芳是吧,回家去好好看着孩子,我把话撂这儿,你要是能好好养育孩子长大,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那就等着二进宫吧。”
“是是是,好好好,我我我一定把好好带孩子,我再也不犯事了,我再也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呜呜……我……”一想起在里面的日子,她就涕泗横流。
失去自由这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每天开水煮菜吃不饱,每天干不完的劳动,学不完的习也就罢了,她在里头还真正尝到了被欺负的滋味。
就像她从小看不惯舒家姐妹,无理由欺负舒今越一样,她在里面也是被人看不惯的那个,大家可着劲的无理由欺负她,美其名曰“教育”她,因为她是犯那种事进去的,女监里的人都打心眼里看不起她,比之小孩子的恶作剧,那可是真正的霸。凌。
她也想过找狱警,可就跟舒今越小时候一样,她越是告老师,她回头越欺负得狠,里头那些人有过之无不及,她都快被折磨到精神崩溃了,好几次夜里一听见她们说话,她就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小便。
现在,她只想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自由,再也不要进去了。
舒今越倒是没想到,她也体会了一把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不过今越也不在乎了。
自从李向东带走劳丽梅和牛大妈后,整个新桥街道的新闻话题就是这件事,今越每天忙工作,顺带听八卦都忙不过来,管她干嘛呢。
“原来牛大妈一直嫌弃来财吃白饭,最近又想学人家买房子,不知道从哪儿搭上劳丽梅,给她介绍了一户人家,说那户人家连生三个闺女,一直想要个儿子,要是能得到一个儿子肯定如珠似宝的对待,给他最好的,以后家业也由来财继承。”
舒今越好笑,听起来挺“真实”。
“牛大妈还亲自去那户人家看过,说是市医院的医生,条件好得很,家里摆着彩电,一看就是殷实人家,她这才同意两千块钱卖掉的。”
“她甚至还觉得,跟卖去山区给农民做儿子比起来,她这是帮来财找了个好去处,去享福呢!”
舒今越无语,其他人火眼金睛:“说不定她还做着美梦,觉得将来孩子大了,想去认回来,吃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