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您此言差矣,这其他的菜式,说到底是将好东西做好,可这猪大肠,却是把你眼中的废物做成宝贝,那含金量可不一般。”
储璎并未窘迫,也并未因为自己的经历而羞耻,这本就让太傅夫人所作所为显得相当小气而不体面。
她把石岩拽到一边,蹙眉问到,“她们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头绪没有?京城外头的流言,不应该都是骂我的吗?”
“全京城都传遍了,太子妃殿下近日潜心在东宫修习,为东宫处理内务,着实辛苦,阮姑娘着实是心眼小了些,居然给太子妃殿下泼脏水,实在是过分。”
“难为太傅夫人了,居然能如此细心。”储璎状似感动至极,“我确实在村子里杀了十年的猪,也确实很爱吃这道菜,要知道,在村子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上肉的。”
“这胭脂,是我特意为你选的颜色,这纸上,是我亲手为你写的祝福语,怎么样,喜欢吗?”储璎笑着问她。
这时,储璎忽然听到一旁有人说。
储璎与身侧的石岩说笑,假装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不识字嘛,你也知道的,就像刚刚那几个妹妹说的,我不懂礼数,也不识字,最近呆在东宫闭门不出,也是为了看书认字,我写了好多遍,才写成这样呢,妹妹不会嫌弃吧?”
太傅夫人此时也没有直接与她起冲突,一转身便与旁人说笑起来,与在场的诸位寒暄吃酒,气氛倒是一片和谐。
“还不错,这菜,想必夫人今日是用了心思准备的。”储璎阴阳怪气笑着说,“味道很好。”
“那太子妃殿下以前着实过得太苦了,不知道一些上好的菜色,吃不吃得惯?”太傅夫人急了,直接讽刺道,她今日满脑子都是想要给阮明月扳回一局,不要让女儿受了委屈。
这才哪到哪,一点都不耐打。
他果然……说到做到。
弄了半天,她今日铆足了劲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关键的部分,陆聿衡居然已经做完了。
储璎听到这话也笑了。
储璎笑着与她们客客气气搭话,可没想到,她周围的人却是越聚越多,叽叽喳喳相当热闹,一时间成了菜场似的。
“嗯?”石岩一愣。
储璎看了一眼面前的菜,酸菜卤猪肠,她方才还觉得挺好吃的,弹软入味,下饭又开胃,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石岩,你完了。”储璎眨了眨眼,“你以后要听我话了。”
储璎说完,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储璎准备尝尝太傅府里饭菜的咸淡,看看其他人家的饭是不是也跟东宫的一样难吃。
阮明月看到那花笺纸上歪歪扭扭的丑字,嘴角抽了抽。
可她从未想过,储璎既不因为流落在外羞耻,也不因为这些经历而自卑。
也就跟陆聿衡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吵架,让她丈二摸不着头脑。
以后还是表面姐妹。
众人纷纷入席,阮明月眼眶红红的,一脸受委屈的模样,她身侧坐着一位装扮讲究的贵妇人,蹙着眉,一脸的严肃模样。
储璎,她怎么来的?她什么时候来的?
储璎眯眼盯着他。
“我,我不是周萦啊,这位才是!”那个被指着的人立刻澄清,示意另外一个姑娘。
“诸位有所不知,这道菜准备起来可是极为麻烦,这猪肠,乃猪中精华之物,要想新鲜,就得用当天杀的猪。”
阮明月顿时被架上去,下不来台,顿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眶也一下子红了。
阮明月尴尬的笑,“多谢太子妃殿下。”
这些人面带谄媚,开始拍储璎马屁。
储璎方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如今石岩彻底确定下来,她却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太子殿下他……素来如此。”石岩纠结了半天,还是凑近储璎,小声悄悄说,“太子殿下是怕说多了反而让您烦呢,殿下他其实心思挺细腻的,想得多,做得多,说得少,闷骚得很。”
“这字……是你写的?”
她身旁的阮明月却是一脸惊恐,有些无助地拽了拽母亲的衣袖,可是已经晚了。
储璎差点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