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双生子中的兄长吊儿郎当地讨饶道,生怕赵洵安是个如他兄长一般严苛又过于勤勉的性子,到时带着整个尚书台上下累个半死。
颜家兄弟虽生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喜好迥然不同。
兄长颜鹤臣性子活泼爱言语,喜华服珍馐,而弟弟颜鹤卿内敛安静,只爱书画美玉。
两人站在一处,不用说话,只凭神态气质,便能轻松区分。
“再说吧。”
赵洵安也正烦着,但既然应下了便不能偷懒,不然父兄那边都不好交差。
都是常年在一块玩乐的朋友,几句话一聊,众人行起了酒令,气氛热闹。
到了日暮,赵洵安带着些许的酒气回宫,到了寝殿,屋内空荡荡的,不见贺兰妘。
赵洵安叫住正在外面给花浇水的侍婢白鹭,问道:“怎么不见王妃?”
白鹭恭声回道:“王妃午睡起来后便去甘露殿给皇后作伴了,后又同太子妃玩去了,还说今日夕食在甘露殿那边用了,殿下自便。”
赵洵安笑了,嘀咕道:“还挺忙的。”
挥退了白鹭,赵洵安立即马不停蹄往甘露殿去了。
他赶得巧,甘露殿的宫人刚将饭菜摆上桌,还未开始用饭。
慕容皇后和贺兰妘见了他,都讶异了一瞬,不过慕容皇后眼中多了几分了然与欢喜。
看着不像是冲着她这个母亲来的。
都是一家人,赵洵安来了
自然没认反对,给多摆了一双筷子,一家三口用起了夕食。
用饭期间,为了促进儿子媳妇之间的感情,不时用眼神督促儿子好好表现,譬如让其给贺兰妘夹菜、盛汤什么的。
这让两个人都很僵硬,赵洵安僵硬地将菜夹给贺兰妘,贺兰妘僵硬地吃下去。
贺兰妘不忍心拂了皇后的面子,只能故作淡定地吃下赵洵安夹过来的饭菜。
好在这人夹来的都是她爱吃的,没什么她厌恶的菜,这让贺兰妘好受了点。
一顿饭吃得担惊受怕的,两人回到延秀殿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要洗漱时,记着自己今日要在汤池中泡澡,贺兰妘拆解发髻时同赵洵安道:“你快去浴身,我待会要去汤池中泡泡,估计也得好半天,你先去洗吧。”
赵洵安勾唇笑道:“你倒是受用得快,我的汤池你说泡就泡。”
贺兰妘于镜子前回头,神情自若道:“咱们都这样了,用一下你的汤池怎么了。”
赵洵安撇嘴,心中嘀咕道:那样?说得好像做了真夫妻一般。
思绪随着这话霎那间蹿回了那段迷乱的记忆,赵洵安心跟着一烫,胡乱应了一声,带着衣裳进了浴房。
如贺兰妘所料的那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赵洵安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气出来了,有些地方的水珠未擦拭干净,浸湿了中衣,隐约能看见底下白皙的肌理。
曾经那片如美玉一般的鼓胀胸膛也浮现在她眼前,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贺兰妘觉得热气有些上脸,心脏怦然。
怕被赵洵安那厮发现这丝怪异,她带着阿弥进了浴房,临走前警告他道:“可不许偷看。”
赵洵安气笑了,嘴巴不客气道:“谁稀罕,你叫我进去我都不屑!”
虽然话有些不好听,但很有保障,贺兰妘安心进去了。
褪去衣裙,贺兰妘踩着温润细腻的汉白玉石下水,温热的水浸没肌肤时,贺兰妘舒服地喟叹一声。
听说王妃今日要泡澡,负责养护花草的白鹭还采摘了许多花瓣撒进去,那些鲜妍的花瓣此刻飘在水面上,极为赏心悦目。
这次泡澡比贺兰妘计划得还要久一些,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泡得她骨头都软了,懒懒散散地被阿弥扶上来,擦干全身的水珠,换上柔软轻薄的寝裙,趿着木屐出来了。
贺兰妘想着,这么长时间过去,赵洵安应当已经睡下了。
果然,走到床边,见外侧赵洵安正平躺着,一动不动地睡着。
她无意吵醒一个麻烦,便轻手轻脚过去,想着动作小心些爬上床,越过他到里侧。
一切都很成功,直到贺兰妘两只脚都从他身上跨过去,倏然间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左脚踝,将她吓了一跳。
人在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时总会做出些自己都没料到的出格行径,就好比贺兰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