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举起酒杯,向各位配合的贵宾表示感谢,“承蒙各位拨冗莅临‘珀耳塞福涅’号,实在令我倍感荣幸,说实话,前几个月听闻些有趣的流言蜚语,不少好友都私下问过我展览要不要暂停一年,但我想了想,暂停反而意味着退缩,可不论是我还是奥菲斯,似乎字典里天然缺少这个词汇,因而还是开放本次展览,并且大家的诸多疑虑都将在今晚7点的展览中揭晓。”
“本次展览我们抱着万分诚意,公开珍珠生产链条的全部过程,届时,诸位能亲眼目睹珍珠从剖取到加工的全部过程,每一次打磨都将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你们面前,与此同时,大家可以随心挑选心仪的珍珠,亲自穿孔,感受天然而生不加雕饰的珍宝在指尖蜕变的过程。当然,与往年一样,本年度最璀璨夺目的十枚珍珠也将等待着诸位用实力与眼光征服。”
“至于下午的漫长时光,劳驾各位暂且忍耐,我的伙伴们正紧锣密鼓地筹备这场盛宴,确保每一个环节完美无缺,当然,在此期间甲板的美食会不间断供应,乐队也将演奏出最动人的篇章,希望能让各位不虚此行。”
“最后,感谢上帝的恩赐,愿仁慈的主保佑每一个人,请尽情享受这场奇妙的旅程吧。”
他说完抬起红酒与大家隔空示意,紧接着一饮而尽,从容下台。
以莫里亚蒂为开头,船上的各领班负责人也都趁着午宴间隙上台介绍了一番,包括他们下午要完成的任务,看到他们,哈利会想到自己对着卡尔汇报工作的模样。
不过这些工作人员似乎都有一个清晰的特征,就是瘦弱,包括那位船长,这让哈利不自觉地挑起眉,直觉不太对劲,要知道航船条件普遍艰苦,尤其面对恶劣天气,需要指挥船员与狂风巨浪搏斗,而且常年的海上生活,没有强劲的体魄很难抵御疾病,但是他转念一想,像‘珀耳塞福涅’这种出海不算远,一年只出去一次的邮轮,或许对船长要求没有特别严苛?毕竟其他贵族富豪们好像并未提出什么异议。
可当邮轮工程师劳伦斯·艾伦下台的那一刻,哈利只能为自己准确的直觉叹息。
劳伦斯·艾伦同样是一位瘦弱的先生,脖颈处系着条丝带,从上台介绍到下台的短短几分钟不断咳嗽着,似乎像是感冒,不过哈利知道对方不是。
因为他看到那位先生咳嗽的时候,手帕染上一抹血色,肺结核?心脏病?还是……
他脑子里的警报霎时间拉响,但很快他又强行稳住自己,移开视线,从理智上讲,如果是肺结核这种高传染性高死亡率的疾病,莫里亚蒂不会疯到自己也跟着过来,细菌又无法因为对方是“教授”就网开一面。
但事情总会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还不等哈利完全平复下来,他垂在餐桌下方的手腕被骤然攥紧,是夏洛克,显然,对方跟他一样都在关注那位工程师。
哈利本能地转头,还是不习惯对方“苍老”的面容,还没等他问出口,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他立刻循声看过去,餐厅的门口已经聚起一圈人,哪还能看到工程师的身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跟夏洛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毕竟现在已经聚集不少人,他们以好奇为遮掩也并不过分。
随着他们的靠近,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也急匆匆挤进人群,托他的福,哈利借着机会跟夏洛克凑得更近了些。
那位男士将手里的东西撂在地上,迅速翻找起来,哈利看着摆出来的听诊器、镊子、体温计之类的东西,不用思考就能判断出这是位船医,而躺在地上的,正是刚才咳过血的工程师。
船医将手掌贴近死者口鼻,而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面镜子置于死者口鼻前,哈利几乎看不到雾气凝结,他的心跟着沉了下去,艾伦先生没有呼吸了。
紧接着船医拿出听诊器贴在艾伦的胸口,而后沉默地用拇指和食指翻开死者眼睑,举起煤油灯照射。
哈利的眉头拧得更紧,他学过这个知识,毕竟正常情况下瞳孔会受到光线刺激而收缩,但是很显然,艾伦先生的瞳孔似乎也没有变化,因为他听见了船医的叹息声。
对方静待片刻起身,摇了摇头,招手示意两个人将艾伦抬走,“我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下结论,各位。”船医举起帽子朝所有人打了个招呼,就快步出门了。
餐厅疑似死了个人,场上的贵宾们也没有心情继续欣赏音乐或者享用美食了,哈利看着几个人凑到莫里亚蒂旁边,嘴角耷拉下去,抬手比比划划,像是抱怨这场展览多灾多难,而教授的情绪依旧平稳温和,一直在耐心地轻拍几人肩膀。
“走吧,我们去看看情况。”福尔摩斯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正好可以随着人流出去,去船医的屋子里探查一番。
夏洛克的话还没落地,哈利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第十二场考试——工程师之死】
【考试时间:8小时。】
【考试系统第十二场考试专用试卷,共x题,满分120分,请考生根据收集到的线索进行推理,得出答案,于考试结束后上交试卷。】
一、基础题
1。死者信息。
2。死亡时间。
3。死亡原因。
4。本次案件死者为自杀还是他杀,请给出答案并说明理由。
二、附加题
当前不能查看。
莫里亚蒂正无聊地把玩着之间的怀表链,垂眸听着身边那些贵族们愚蠢的发言,唇角始终挂着和煦笑容,只不过眼神微微瞥过门口,在注意到两个熟悉身影的离去时,笑意变得更加温柔,连眼角的细纹都诉说着悲悯。
“相信我。”莫里亚蒂轻缓地安慰着面前几个人,“这不过是一些小插曲,请期待晚上的珍珠展览好吗?”
三言两语打发掉那些蠢货,莫里亚蒂捏着鼻梁,站到窗户旁边,咸湿的海风吹过他的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莫兰捧着礼帽等在一旁,恭谨地抬起手,“请允许我……”
“当然我的孩子,”莫里亚蒂笑着任由对方给他戴上,抬手亲昵地拍了拍对方手背,可视线却未在旁边人身上停留半分,而是看向雾气升腾的海面,“船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