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遇没回应,表情木然,眼神放空。
“……肯定是自己吃上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叶菱拿出手机,滕遇却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声音传出来显得有些闷:“我有点困,睡会儿。”
“诶,别啊,疼疼……”叶菱十分后悔,这下可好,几句话功夫把孩子整自闭了。
“还有事吗?”滕遇抬眼看她。
“那什么……年姐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和她说说话吗?”
姐姐应该……不怎么想和她说话吧。滕遇失落地想道,之前姐姐就已经有点烦她了,现在又害她着急上火,也难怪她会不理自己。
叶菱看出她的心思:“哎呀,疼疼,别被年姐刚才的态度吓到了,她只是太担心你了。为了来看你,她都把原本要去电视台的时间推迟了两小时。”
“啊,那……会不会对她有不好的影响?”滕遇不免有些担忧,传出去弄不好又会被人说是耍大牌。
叶菱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是担心,忙说:“不会不会,年姐和电视台那边解释说有急事,他们表示理解。”
“是我让她担心了。”滕遇小声说。
“担心是因为在意你呀,还好最后你平安无事。”叶菱挪着椅子凑近她,“疼疼,你是不知道,昨天年姐在手术室外都急成什么样了。那脸色,简直比墙壁还白,眼眶红的要命,好几次我都以为她要哭了……”
“咳咳!”
叶菱话说一半被一声咳嗽打断,转头看去,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温祈年和晓蓁还有一位护士小姐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温祈年微微眯起的眼睛让叶菱心虚的不行,起身赔了个笑便缩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晓蓁提着打包的餐盒,经过她身边时递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叶菱悄悄拉住她,压低声音道:“你倒是吱一声啊!”
“一走到门口就听见你滔滔不绝,我哪儿来得及……”晓蓁忍着笑说道。
“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
“碰巧遇见。”
叶菱在心中哀叹,自己最近是被人下了“背后说老板必被本人抓包”的诅咒吗?不然怎么能如此点儿背?
瞥见滕遇压着笑意的嘴角,叶菱差点暴走。自己这都是为了谁?结果这家伙竟然在这里幸灾乐祸!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了,刚才自己把人整emo了,现在让她笑一笑,也是应该。
护士换好吊瓶,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晓蓁走到病床前将小餐桌升起,打开袋子将餐盒放在了桌板上:“你的小馄饨……”
“别动。”温祈年见滕遇似乎想起身,立即上前阻止,皱眉冷声道,“刚做完手术,乱动什么。”
叶菱不禁暗暗叹气。一生要强的年姐啊,明明是出于关心,语气却那么生硬,就不能稍微软一点吗?我可是舍身取义把人逗笑了,别您一句话又给吓回去了。
然而叶菱再一次想错了,滕遇非但没被吓到,反而朝温祈年露出了有点甜的笑容。
滕遇解释道:“我只是想把床头升起来,吃东西比较方便。”
温祈年顺着她刚才伸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开关。
帮她将床头适当调高,温祈年问道:“医生说可以吃东西吗?”
“可以的,温老师。医生说可以吃一些清淡易消化的,小馄饨完全ok。”晓蓁打开餐盒,热气升腾而起。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只馄饨:“来,疼疼。”
“啊?”滕遇刚把鼻氧管摘了,见她动作竟然是要喂自己,立刻摇头,“不用,我自己吃。”
“不行,医生说你上半身要尽量减少动作。”
温祈年看着晓蓁手中的汤勺,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又垂眸顿住了脚步。
“……吃馄饨不需要很大动作。”滕遇抬起没扎针的手,“一只手就够了。你去吃你的吧。”
晓蓁拗不过她,起身嘟囔道:“现在一副没事儿人似的,刚才医生查房是谁说呼吸都疼的?”
滕遇:“……”拢共就搭了这一个台,用得着来来回回拆吗?她没敢看温祈年,低头默默舀起一颗小馄饨喂进嘴里……又吐回了勺里。
“……太烫了。”她红着脸尴尬地解释,吃进去又吐出来,好恶心……可是真的好烫。
“哎哟,你说你……刚煮起来的能不烫吗?”晓蓁捧起她的脸,“张嘴,我看看有没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