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趴了许久,越想越气,穆允歌拿起笔沾了墨在纸上挥毫泼墨,不一会儿,刚才写了一半的诗旁,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在目:
误诓无司
我我耻空
青感小凌
春情人舟
第63章吻戏而已
滕遇回到剧组拍戏已有半月,《归舟》的拍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话说司空凌舟卧床养伤第三日,终究难抵心中思念,强撑着入宫面圣,旁敲侧击提及公主。
皇帝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早就看出这两人对彼此有情,只是不知为何司空凌舟要拒绝。
尽管不舍女儿远嫁,但见女儿衣带渐宽,为这位异国皇子消得人憔悴,做父亲的还是心疼了。于是他将女儿已跟随皇后去寺庙里斋戒祈福一事告知,还故意透露穆允歌近日忧思伤神,已然轻减许多。
司空凌舟大致猜到了原因,既心疼又歉疚。自己的隐瞒,令情窦初开的小公主痴心错付,对方怎会不生气委屈?
眼看归国时日将近,若就这样和穆允歌别过,此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司空凌舟心中灰茫茫一片。她甚至不想那个暗箭伤人的凶手太快被抓到,或许这样她就有理由多留一段时日。
之后的剧情不是滕遇的戏份,因此在她住院期间就已经拍摄完成。讲的是赵恺见司空凌舟成日郁郁不乐,便擅自去往寺庙求见穆允歌。
二人在寺中一处凉亭见了面。
“赵将军有话直说。”穆允歌这几日也是心里乱的很,面对令自己烦忧的罪魁祸首的属下,她说话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赵恺低头抱拳一礼:“卑职本不该僭越,可这几日将军她愁眉不展,想来是十分记挂公主。”
穆允歌发出一声气音的笑:“那又如何?”
赵恺想了想,道:“公主前几日在营帐中可曾看见将军身上的旧伤?”
穆允歌一怔,眼前闪过那日看见的画面,各种箭伤刀伤遍布在那白皙单薄的躯体上。
“后背那道伤是被胡人一将军用大刀砍的,深可见骨。若非将军闪躲及时,整个人怕是要被劈成两半。”
穆允歌的目光颤了颤,手不自觉地握紧。
“将军十五岁便入了行伍,堂堂皇子,最初仅为什长,手下区区十人,每次和胡人交战,她都领着部下冲锋在前。威远大将军的头衔又岂是轻易得来的?”
穆允歌缓缓松开握紧的手,看向一旁嘲哳的鸟雀,若无其事道:“赵将军此言又是何意?”
“将军曾说,‘前路难行,唯有以身为刃方能劈开荆棘’。卑职斗胆,请公主体谅将军的身不由己。将军绝非有意欺骗公主感情,她自出生起就被母亲扮做男儿,根本不曾有选择的机会。身份一旦泄露,便是欺君的大罪。”
“将身份让公主知晓,便是将命交到了公主手中,将军她,是真心待公主的。”
穆允歌挑了挑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她喜欢我?”
赵恺低声道:“卑职从未见将军为谁如此茶饭不思过。”
穆允歌目露不解:“赵恺,你既然知道你家将军的身份,为何还来替她说话?你不觉得身为女子却喜欢上一个女子,太过离经叛道了吗?”
赵恺却朗声笑道:“将军喜欢便好。她本就非寻常人,何必落入俗套?”
“赵恺,你成亲了吗?”
赵恺一愣,答道:“卑职尚未成亲。”
“你喜欢司空凌舟?”
“卑职不敢妄想将军。”
“不敢,不是不想,是吗?”
“……卑职不过一介武夫,幸得将军赏识,只愿此生追随将军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穆允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赵恺并不与她对视,垂下了眸子。
不一会儿,听见了脚步声,赵恺才抬起头目送她离开。
七日后,凶手到底还是被抓到了。暗箭伤人的武平侯次子被下狱,不日问斩。
凶手已伏法,司空凌舟的伤也已无大碍,没有了再滞留下去的理由。
向皇帝请辞后,她在城门外矗立良久,终究还是率部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