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陪着,有一盏灯陪着也行。
后来就不需要灯了。
暮兮晚眉眼释然,笑得像得了糖的孩子。
后来心里有你,就不觉得孤单了。
但最后,两个人到底还是在路边小摊贩处买了盏花灯,只因小贩提供了笔墨朱砂,允许客人自己在花灯上画纹样——暮兮晚可没法拒绝这个。
她席地而坐,抱着灯咬着笔,想了一会后先是在灯上画了寥寥几笔,流畅生动的墨水一沿伸,蜿蜒成河流。
“一条河。”她得意。
画工不错。
楚扶昀笑着评价了一句,随即半跪在她身后,欠身俯过来,将人半抱在怀里,一手揽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拢上她的指尖,就着她手中的笔,继续在灯上添了几墨。
飞扬的风吹草动。
芦苇荡。
有河有芦苇了,画的景是白洲,暮兮晚想了想,又在芦苇荡中勾勒出一个人。
戎装、长枪。
清俊堂堂,自是天神模样。
画的是将军。
楚扶昀一笑,说不是风景画?怎么画起人了?
暮兮晚说,将军是最好看的景。
她又说。
第一次见将军出征归来时,我就很奇怪,明明将军赢了,为何大家都不是很关心?甚至连为将军庆贺的人也没有。
要不是我次次为你散花,大家肯定还是怕着你呢。
楚扶昀笑着答她。
于我而言,赢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习以为常。
于百姓而言,我镇守人间是职责所在,没有人会去特意感激我本应该完成的天职,更遑论为此祝祷呢。
暮兮晚刚想说话,就见楚扶昀拢着她的手,又执笔在灯上添了一个人。
霞衣,乌发。
眸清灵动,像一缕和煦阳光。
画中的两个人隔着河水芦苇,彼此遥遥相望。
这样就圆满了。将军说。
大将军得胜归乡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姑娘,诗歌里都是这样唱的。
暮兮晚脸颊一红,扬了扬头,不服输道。
你怎么知道诗歌里描写的姑娘,在等的人是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