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确认了对方确实不在乎他会把这些看起来十分昂贵的地毯弄脏,眼中也并没有对于一身肮脏的他的嫌弃,姚荆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应该是财大气粗的那种,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抱着自己的公文包走进了屋内,姚荆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对方的名字,连怎么称呼对方都不知道。
“我姓薛,是这座白雨馆的主人,你可以叫我薛姐。”
薛姐摇曳的身姿在姚荆的身前晃荡着,似乎对于这个深夜里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陌生年轻男子并没有任何的戒备之心。
“白雨馆?”
姚荆艰难地将注意力从薛姐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臀部移开,打量着屋内各种精美华贵的装饰,大多数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了,但是也有许多现代的先进元素融入其中,隐约可以在空气中嗅到某种清甜的香气,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听说过在这附近还有这样的地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座别墅取了这么个名字。
“不知道姚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两句诗,‘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银竹’,‘贪看白雨掠地风,飘洒不知衣尽湿’,这白雨二字便是取自其中,指代大雨之意。”
薛姐回过身来看向姚荆,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姚荆的身后的地毯上,还有屋外的石板上,他所留下的鞋印,正在一点点变浅,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完全消失。
“往日里也很少有人会来到这白雨馆,却没想到姚先生竟然遇上这般种种事故,又在大雨之夜被灯光指引前来,只能说,你与白雨馆是有缘的。”
姚荆心里感觉这个薛姐有些古怪,说起话来好像有些神神叨叨,但是别人都让自己进屋躲雨了,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看你身上这个样子,不如先在洗浴间冲洗一下吧,泥水沾身太久,对身体也有不好之处。”
说话间,薛姐已经把姚荆带到了洗浴间外,不一会儿便拿来了洗浴用品,有着一张大毛巾、一件中性的浴袍、一双软胶拖鞋和一白一青两个瓷罐。
“白色的瓷罐装的是沐浴露,青色的瓷罐装的是洗发露,脏衣服脱下来放在竹篮里。”
薛姐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了姚荆独自一人。
“虽然这个薛姐挺怪的,不过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好人,就是没什么戒心,还好我不是什么坏人。”
姚荆喃喃自语了几声,便把洗浴间的门给锁上,他的公文包不离身边,就是担心里边被塑料公文袋包裹起来的新合同出意外,只是他并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所在意的这些身外之物对于他来说都将毫无意义。
随着洗浴间内窸窸窣窣的水声响起,在姚荆所看不到的地方,薛姐轻抚着一支美丽的孔雀尾翎,像是回应着她的抚摸,这支尾翎微微发颤,似是在向着这位女性传递着什么信息。
“放心,不用着急,既然都已经来到了白雨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毕竟我也不希望我的收藏品一直都是残缺的,更不希望你这一缕灵性就此浪费了。”
得到了薛姐的保证,孔雀尾翎安静了下来,她随后便点燃了一支焚香,整个洋馆别墅内,开始弥漫着一股迷幻的气息。
而在浴室之中,冲洗在身上的热水让姚荆感觉到了久违的舒畅,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又全身都沾满了泥浆,对他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
终于有足够的时间静下心来思考,尽管这个白雨馆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姚荆用称不上聪明的脑子分析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得出一个有钱人大概都有奇怪的癖好的结论。
按照薛姐的指点打开了青色的瓷罐,姚荆只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味的香气从这个小小的瓷罐里弥漫而出,让他感受到了安心宁静,几乎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
淡绿色的洗发露在头发上被不断揉搓生成了白色的泡沫,那股香气也像是随着这个过程而浸入了姚荆的每一根发丝,乃至于每一处头皮上的毛囊之中。
随着泡沫被冲洗掉,姚荆原本的寸头在不知不觉间延长了数厘米,而且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还在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着。
随后,另一种偏向于奶香的香气从被打开的白色瓷罐中冒出,让人能够感觉到身体积累的疲劳得到了缓解。
乳白色的沐浴露被姚荆涂抹到了身上的每一处角落,随着乳液占据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沉浸于香气和舒缓中的姚荆也并没有注意到过去的岁月留存在他身上的各种伤痕之类的痕迹都在逐渐淡化,而体毛也全部随之脱落。
当沐浴露被水冲走之后,姚荆的皮肤已经变得水嫩而白皙,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常要外出日晒雨淋的年轻男性。
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的姚荆看了一眼雾气弥漫的浴室里的镜子,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变化,无论是披肩的长发还是光滑白净的肌肤,又或是头发上散发的果香与身上散发的奶香,都与他印象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想多了吧?”
清洁干净自己的全身上下之后,姚荆穿上了薛姐给他的浴袍,在路过装着沾染了泥浆的衣物的竹篮时,他顺手便将放在一旁的公文包丢了进去,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摇摇头走出了洗浴间。
“薛姐,我洗完了。”
走进弥漫着淡淡的香味的客厅之中,在看到坐在沙发上那被包裹在深绿色旗袍中的倩影之后,姚荆感觉到了一丝亲切和发自内心的感激。
“姚先生,时间很晚了,今晚你便睡在一楼的客房,其他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吧。”
看到姚荆身上的变化,薛姐轻轻点头,既然已经用了她准备的魔药,接下来的事情,她也就可以轻松得多了。
“薛姐您是这里的主人,作为客人,我一切都悉听尊便,”姚荆眼神迷离地点头答应,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叫先生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小姚就好了。”
“叫你小瑶吗?”薛姐把玩着手中的孔雀尾翎,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就这么定了吧。”
……
虽然天色明亮,清晨的白雨馆外依然在下着绵绵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