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宝珠端正坐在软椅上,见她过来,微微低头以示行礼。
少女面庞白皙,双眸似秋水剪瞳,不施粉黛也掩不住惊艳的眉眼,几缕碎发飘逸着扫过脸颊,让人无端想起盛放的秋海棠。
不得不说,徐雁菱的两个闺女一个赛一个标致,也不怪郭彦嘉只见过罗宝珠一面便立即应下这门亲事。
生得好看又如何,没有一个能担事的妈,准未婚夫照样要拱手让人。
她打定主意,只要罗宝珠开口求她出手拯救工厂,她便提出要求,让罗宝珠主动放弃这门亲事,永不再提。
“阿姨好,我是来拿深城老家的地契。”罗宝珠简单直接阐明来意,“我妈说放在您这里。”
吕曼云挑眉。
深城老家的地契?
那几张地契她都快忘了塞在哪个犄角旮旯,罗宝珠过来竟然不是为了快要破产的工厂,而是为了那几张破地契?
吕曼云不懂。
这破地契能值几个钱?
罗宝珠不会想卖了这几张地契来拯救工厂吧?那她属实是异想天开。
“想要地契?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工厂也好,地契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
“珍珠马上要和郭彦嘉订婚,如果有好事的媒体采访到你,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都明白吗?”
郭彦嘉?
罗宝珠在记忆中搜寻一圈,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她准未婚夫。
所以昨天那些高利贷的戏码,只是为了这一出?
这位准未婚夫在她落魄的这几个月中从未出现过一次,哪怕吕曼云不作强求,这位准未婚夫也即将从她的人生中下岗。
罗宝珠很识趣地回复:“我都明白。”
“是么?”吕曼云不太信,“如果他们问你,珍珠和郭彦嘉是怎么认识的,你如何作答?”
“我才回国没多久,不太清楚。”
“他们又问罗家和郭家是不是早有婚约,你怎么说?”
“众所周知的事情,我不想回答。”
“他们进一步追问你有没有被邀请,你要怎样应付?”
“抱歉,相关事宜不便透露太多。”
回答得没有明显漏洞,吕曼云仍不放心,“我看你那段时间最好不要出现在港城,你不是想要深城的地契么,不如去深城躲一躲,那些地契也够你养老了,以后最好也别再回港城来。”
罗宝珠不卑不亢,“养老的事情需要和我家人商量,不过那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出现在港城。”
好,很好。
吕曼云欣慰地点点头。
果然是留过洋的人,还不算太笨。
她循着记忆打开家里最小的保险箱,翻出随手叠放在最下面的几张地契,递给罗宝珠,“别忘了你刚才答应的事。”
“我会遵守承诺,谢谢阿姨。”罗宝珠拿过地契,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地。
这地契虽是罗冠雄明确写在遗嘱上要留给大房的遗产,但这种东西不像公司或者地产那样可以寻踪追迹,倘若吕曼云赖账,执意声称地契不在她手上,外人也拿她没办法。
过来的一路上她在心里盘算着可能出现的最糟结果,考虑着要如何应对,没想只需要放弃一个不值当的未婚夫。
还挺划算。
罗宝珠将几张地契紧紧揣进口袋,离开之前,她微笑着与吕曼云告别。
“阿姨真是个好人,可惜我没什么能报答的,如果我妈的手镯还在,我一定拿来送给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