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提示音像针一样刺入鼓膜,晏唯沉默地放下手机,黑屏这次映出她眉宇间的阴郁。
骨节微微发白地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一股难以言喻的乏味,无声无息地漫过心头,冲刷着她本已所剩无几的耐心。
她有些厌烦这种游戏了。
随便吧-
第二天清晨,保姆车里弥漫着咖啡的焦香。
晏唯靠窗闭目养神,耳边是Surui在交代临时助理一些注意事项。
助理突然说起姜弥。
“今天姜老师不在,那那些果切和蛋糕还订吗?”
Surui看了眼晏唯的微动的表情,道:“不用了。”
“哦哦,好的。一天时间,姜老师赶回去也挺累的呢……”
晏唯睁开眼,视线瞥过去:“她回哪儿了?”
助理吓了一跳,这大概还是晏唯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她抿了抿唇,道:“津城。我看热搜上,是在津城机场被人拍的照片。apple老师也被拍到了,她们好像一起回去的。”
她看过apple的微博,最近apple和那个经纪人正在闹解约,好像是要回津城调整状态,休息几天。
Surui突然感觉到空气里气息沉了下来,她拍了下隔壁座位的人:“中旬活动的衣服今天会送来,你记得……”
二人的话题重新回到工作。
晏唯眼底却是漆黑一片,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那种窒闷感简直难以形容。即难过又酸胀得让人上瘾。
姜弥请假,关机,原来是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返回了津城。
所有前一刻还能勉强压制的烦躁和隐痛,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星火,轰然炸裂开来-
帽檐压着碎发,津城午后的风带着浅薄的凉意穿透口罩。
姜弥仰头望着六楼那扇熟悉的窗,剪纸福字仍贴在窗玻璃上——那是去年春节她踩着凳子亲手贴上去的。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拽着疲惫往下沉,几小时夜车带来的困倦都在密码锁“嘀”声响起时骤然消散了。
门缝里溢出一股温热的油香。
“怎么这个点回来?”厨房探出半个身影,姜有舒以为是姜护:“吃了没?”
一回头对上姜弥满脸的笑意,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脚一跛,险些被自己绊倒。
“哎呀!”
姜弥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抱住:“吓死我了!老姜你别激动啊!”
“死丫头!”姜有舒捶她手臂:“回来也不吱声!冰箱就半颗白菜两根葱,吃饭没,我现在赶紧去菜场还能买上——”
“别折腾了。”姜弥把人扶稳:“这大热天,让生鲜店送就好了,再说你脚还不方便,不要没苦硬吃好不啦。”
姜有舒的腿早些年因为外力受了伤,走不了太长的路,所以每次姜弥要去其他城市拍戏,她就会更惦记——因为不能时时看到。
姜有舒梗着脖子拍开她的手:“配送的排骨都是边角料!我挑的都是好的,你懂什么?!我走慢一点就是了。”
“亲爱的妈妈……”姜弥声音软下来,指腹蹭过母亲微凉的手背:“我可只有一天假,你去菜场的时间还不如在家陪我。”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姜有舒这才看清女儿的脸,原本圆润的下颌线像被削尖了似得,衬得眼下两抹青黑愈发刺目。
“非做这行不可吗?”她鼻尖倏地红了:“风一吹都能把你刮跑了……”
姜弥把脸埋进母亲颈窝,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这不回来让你给我补补嘛。”
饭桌上搁着半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姜弥蹙眉:“家里没人你就糊弄?姜护呢?她最近忙吗?”
“修车行忙呢。”姜有舒把荷包蛋拨进她碗里:“打个电话就回来了,你去给她打,她会更开心。”
姜弥道:“她才不会,她只回怼我。”
姜有舒笑着道:“apple不是说也要回来吗?她什么时候回?”
“我今天跟她一起回的。不过人家爸妈也想女儿嘛。”姜弥道:“而且我明早天不亮就得赶飞机……妈,你先给我分口面条我们一起吃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