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仍坐着,看见她离开书桌,到几步外的茶几旁倒了水,“那记得下次告诉我。”
姜知月仰头喝水,余光瞥见罗德里克似乎还在盯着她看。
怎么还不挪开。。。她有些不自在,又怕这只是自己的错觉,顿了顿,转头望回去。
然后就刚好撞进罗德里克深邃的眼眸。
被抓包者丝毫不慌,微一牵唇。姜知月掩盖住那一瞬隐秘的心惊,若无其事回头,抿唇,指腹轻轻摩挲杯身。
“怎么不给客人来一杯?”他还是那么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语气也再寻常不过,好像还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姜知月噢了声,脑袋有些空,拿起一个干净杯子倒水。
水声咕咚中,她突然意识到,对,罗德里克是她邀请过来的客人。。。不对,她怎么把他请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一定是刚才画稿画糊涂了,又急着给他看,竟一时欠了考虑。
傍晚时分,落日已被吞没大半,只余一线橘红光波映在海面。
斜阳余辉洒进屋内,碎金似的落在罗德里克的衬衫上。他就那样怡然自得地坐在她的房间里,姿态矜贵,比艺术品还精致的五官有一半映照在夕阳下,金发在发光,宛如一尊俊美的雕塑。
姜知月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把水杯递给他。
“谢谢。”罗德里克接过。
他没再坐着了,起身原本准备走动一下,但可能考虑到这是她的房间,又顿下脚步。
“没事,过来吃点水果吧,”姜知月甩掉忸怩,在果篮里挑苹果,“你吃晚饭了吗?”
“刚吃过,”罗德里克走过去,“这间套房不错,海景无遮挡,也挺宽敞。”
“是啊,本来打算和——”姜知月临时止声,面色如常笑笑,“本来和朋友一起来的,所以订的房间有点大。”
罗德里克点点头,若有所思。
见她去洗水果,他说不用麻烦了,要谈的事已经谈完,他礼貌提出告辞。
于是姜知月到门口送他。
玄关处有些狭窄,姜知月刚打开门,身后罗德里克换好鞋站起身来,她一回身,额头撞到他的胸膛。
姜知月嘶了声,捂额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到门板,房门咔嗒一声又被关上。
“没事吧?”罗德里克低头,问。
姜知月听到他说了一句抱歉,摆摆手,说没事,是她没注意看身后。
她扭身想去够门把手,但罗德里克掌住她的肩,“别动。”
他将她捂住额头的手移开,仔细看了看。
还好,只是有点红。
离得有些近,姜知月都能感受到罗德里克落下的呼吸。
忽然发现她背靠着门,而罗德里克肩宽身高,几乎是将她环在他和门板之间。
姜知月眼睫颤了下。
她忙侧过身,带着几分慌乱去开门,手竟几次打滑。
罗德里克看着她和门把作战,低笑一声,抬手,一摁,门一下子打开。
姜知月骤紧的心终于松下来,等罗德里克走出去,她和他告了别,靠着门,轻轻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