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林倾玖和桑钱钱两人。
坐在林倾玖对面的女子身穿紫色衣裙,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另外一侧桌角摆放着的镜子映出她侧边垂落下来的发带。
“来往我这里的客人诸多,你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污蔑我呀。”
她抿了一小口,将茶杯放下,里头褐色的液体飞溅出来洒了一些在桌面,定定地瞧着林倾玖。
林倾玖回视过去,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喜欢照镜子。”
她视线往下挪,薄唇翕动,“还有,无论是站还是坐,都喜欢靠着点什么。”
这些都是季聆说的,跟桑钱钱的行为习惯比较重合。
毕竟鬼市有谁不知,皮囊铺子的桑钱钱是个爱美的,每天就喜欢研究如何提升美貌。
而此刻正懒散地靠着椅子背坐着的桑钱钱:“……”
她腰背离开椅子靠背,坐直了些许,眉梢微皱,“什么?”
“真的不是你?”林倾玖眸色沉沉,“香囊呢?”
“什么香囊?我说了我不知道。”桑钱钱说道:“你看我是很闲去恶作剧吗?图什么?”
林倾玖观察她的神色,似乎在分辩她话中的真假。
也是,根据季聆所说,模仿她的人,那段时间除了待在季聆身边,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那么费尽心思,又什么都不要,图什么?图好玩?
这个也是林倾玖百思不得其解的。
怕就怕有别的暗藏的目的她未曾发觉,而桑钱钱这个名字也不是白喊的,一向利益至上,只要给得多,什么都好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季聆手里的那盒胭脂,是桑钱钱店里有的。
因而,她仍旧对桑钱钱保留着一丝疑虑。
既然这里得不出什么结果,她只好准备再去江婆那里问问。
只是,林倾玖刚站起,心中一滞,感知到了什么,她眉梢微微蹙了起来。
不好,出事了-
“好冷……”
极度的寒意,令季聆那双苍白的嘴唇颤了颤。
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半睁开眼,周围都是石壁,缝隙里渗出水,凝聚成一颗颗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尝试着微微动了下,四肢沉重得根本抬不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刺耳的铁链声。
这是哪里?
季聆目光虚无地盯着前方朦胧如雾气的光线,好一会儿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依稀记得,她在被攥下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口鼻进水的窒息感,之后就没意识了。
那么,她现在是死了吗?
这里是地府吗?
她无力地撑了撑眼皮,偏转脑袋去看看周围的环境。
“桃花瓣,桃花飘,飘到来年酿酒香。月儿弯,影儿长,来年给做新衣裳……”
是一位女子哼唱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首地方童谣。
只不过,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季聆眉眼动了动,但一时间没想起来。
她目光去寻找歌声的来源,结果完全活动不了,只有铁链的声音掺杂着轻微的水声传到耳朵里。
一动,又是铁链的拖拉声,季聆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手和脚皆被铁链给束缚住。
不仅如此,她头发和衣服全都湿透了,脚底下的水线漫到了脚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