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渺和温淮说明天回来,实际是今天回来,想给她一个惊喜。想着把行李箱放到家里就来找她,不曾想,爷爷昏倒在卧室,怎么都叫不醒。送到医院,已是无力回天。
电话里,陆渺渺自责的不行,后悔没早点回来。温煦安慰几句,才发现是多么的苍白。
陆渺渺和温淮自幼相识,她父母双亡,由爷爷一手带大,以至于,爷爷对温淮来说,也像是亲爷爷一般。
当初她父亲确诊癌症晚期,爷爷腿脚不便还打了车来看望。。。。。。这才过了多久,竟也物是人非。
挪动着沉重的小腿往前,温淮张口:“渺渺。”
她才发现喉咙哑的不行,遂又叫了声,蹲在角落的身影才动了动。
陆渺渺扶着墙站起身,想笑却笑不出来:“你来了。”
“我来了。”
温淮握住她冰凉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凉到不行。
这时,身后的门被打开,两人急忙迎过去。
医生面色沉重:“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时间,多陪老人说说话吧。”
“渺渺!”
温淮和护士一起扶住险些跌坐的陆渺渺,却被她摇头拒绝。
“没事,我没事。”松开温淮的手,她近乎平静道,“我进去看看爷爷。”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嗯。”
“啪嗒。”
病房门扣合,走廊只剩她单薄的身影。
靠在墙面,瓷砖刺骨的冷透过衣衫传达到她的皮肤。似是置若罔闻,白净的面上没有情绪,只是呆呆望着某处,在出神。
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多久,耳边传来的响声拉她回神,她对上陆渺渺一双猩红的眼。
“小艾,爷爷有话对你说,叫你进去。”
“。。。。。。好。”
掌心握着没有温度的把手,柔软贴着冷锐,温淮轻轻推开门,昏暗的房间中央的病床有微微隆起。
陆爷爷朝她伸伸手,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她忙走过去,握着那只布满皱纹的手,眼泪决堤:“抱歉爷爷,对不起。”
“傻孩子,怎么好端端和爷道歉呢。”
泪水模糊了视线,刺鼻的消毒水充斥在鼻尖,拉扯着她不愿回忆的回忆。
“如果我年前没有到家里给您过生日,您就不会。。。。。。”
布满岁月的眸子暗了暗,随后露出心疼的神色,看向床边颤抖的肩膀,笑道:“说什么傻话呢,爷爷也是命数到了,不干你的事。如果你没来给我庆生,那才是会生你的气,死了也气。”
“爷爷。。。。。。”
现下,他倒是不忌讳了。露出释然的笑,却又正了脸色:“小艾,爷爷时间不多了,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她点头。
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心底的恐惧让她不自觉握紧了掌心的手。摩擦着他的手背,尽力去暖。
“人和人相处贵在真心和包容,一味在意命理徒增苦恼不说,还会损害现在和谐的关系。爷爷虽然不知道你们会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但爷爷可以跟你打包票的是,如果你真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没来给爷爷过生日,那才伤透了爷爷的心,伤害了在乎你的人。爱你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从小,你和渺渺一起背古诗,你记地就快。你那么聪明,这些道理一定一点就通。。。。。。咳咳咳。。。。。。”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爷爷。”
掌心的手在一点点失去温度,温淮已经出了汗,越想拼命握住越抓不住。
经历过一次,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想去叫陆渺渺,掌心的手忽然用力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