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舟:“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明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你又为什么要留下我?”
姬无妄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反手揪住眼前这病秧子的衣服领子,面目凶狠的道:“我说你这人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我告诉你,小爷我想留就留,不想留就不留,明白吗?”
沈孤舟:“可我也说过,这一次,无论你去哪,我都会奉陪到底。”
第79章挑拨离间是人是魔那又如何?
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直接导致翁然好好的一场晚宴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到最后他只能腆着老脸将在场各州来的宾客好声好气的送走。
做完这一切已经月上中天,翁然这才扶着歪斜的发冠,拖着自己肥硕而又愈发疲惫的身体推开州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大人,请留步。”
“又怎么了?”翁然现在就不能听见这句话,一听见整个人头都是大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怒而转身:“我说你们这群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州府内统领军士的将军穿着一身盔甲快步走上前:“大人,是关于那两个纵火犯的事情。”
翁然:“人找到了?”
将军:“没有。”
翁然:“没有你们来烦我做什么?!滚。”
将军因翁然的话皱了一下眉,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抱怨,而是敛了脸上的表情神色恭敬的抱拳,冲着人继续汇报道:“可是我们派出去的兵已经将城中的街道都翻了个遍,但并未找到您说的那两个纵火之人。”
“陆实,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翁然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灰烬,晚上的憋闷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冲着人骂出声:“你是猪吗?街上找不到你就不会挨家挨户的搜吗?城门已关,城中就这么大的地方我就不信这两个人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凭空消失!”
陆实有些震惊的抬眸:“可是,城中住的大部分都是百姓,如果魔兵大肆搜的话”
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群贱民,谁敢拦,杀了便是,这还用我教吗?”
陆实:“可是”
“可是可是,你怎么这么多可是”翁然抬起手就这么点在了陆实的身上,“我告诉你,你们曾经奉的那个王已经死了,现在新王当政,压根就没人会把他们当回事。”
翁然:“你一个普通人现在还能留在这里跟我说话,也就是我可怜你,换个地方,你怕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翁然:“陆实啊,看在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份上,我劝你最好赶紧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给我丢了。”
陆实蹙眉。
翁然:“那两个人事关重大,今晚若找不到,你就带着你的那群兄弟给我滚蛋!”
陆实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翁然却是抬手将他一把推开。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刚刚被撞疼的老腰,一瘸一拐的往自己住的庭院走去。
州府之外是花灯节艳丽的灯火,纷繁而又华丽,而陆实站在这雕梁画栋的州府内,感受到的却是四周冰冷毫无人气的一切。曾经那个会跟百姓打成一片,如火一般浓烈的人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而他维持了这近百年的和平之地也即将崩塌。
是人如何?
是魔那又如何?
陆实站在原地半晌,松开袖中攥紧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
“来人啊。”
“人呢!”
“该死的,这群人都死哪去了?”
州府后院,翁然骂骂咧咧地将屋门推开。
往日里灯火通明的厅室内,今晚一个灯也没有点,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
翁然一头扎进去的时候还以为是进错了门,他扶着脑袋上差点摔掉的发冠,一边骂着今天这群偷懒的仆从,一边挥袖用魔气将灯点燃。
当屋内的烛火重新燃起的同时,翁然突然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魔气,这股子魔气让他很是熟悉,熟悉到这些年在梦里,成为了他一切噩梦的源头,搅扰的他日日不得安宁。
这是……
翁然身子踉跄了一下将发冠扶正,咽了一口唾沫抬头去看,只见此时屋内灯色澄明,高座之上慵懒侧躺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之人,他抛着手里的冰花,艳红色的里衣衬得那露出在外面的一节腕子皓白若玉。
这熟悉的身影,让翁然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座上之人似是听见了屋中的动静,冰花落入掌中的同时,他微微侧目。
屋内微弱的烛光映出了这人被魔气侵染的眼尾生了一抹红,而拢在暗处的瞳色垂落之时若永夜冻湖,就连周遭的烛火也泛不起半丝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