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很毒,宿管于心不忍,朝手把他们从外面叫了回来,“你们还是回去宿舍里吧,等会中暑可就完了,教导主任那边有我担着。”
终究还是不想暴晒了,俩人也没推辞,乖乖的回去了。
一进宿舍回归到空调的怀抱里,路鹿都如释重负,躺倒在床上了。
谢铮没躺,只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还散发着汗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他进了冲凉房洗澡。哼,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炫自己的小龙虾,才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在谢铮快吃完的时候,有一滴油渍不小心滴到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想把它擦掉,余光瞥见路鹿那边有一盒纸,于是他脱下塑料手套伸手去拿。
指尖还未碰及纸巾,却被一双温暖大手轻轻握住手腕,谢铮不知为何眼皮一跳,视线沿着那只手一路往上,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那人深邃的眸子。
谢铮只觉得耳根莫名有些热,没好气道,“你干嘛?想占老子便宜?”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混乱信息素爆发的时候我在你脸上看到了难受的表情。”路鹿直直的盯着他,语气是尽可能的温柔,“按道理来说,这对你构不成什么影响。”
谢铮微微一愣,心脏疯狂跳动,手心生出冷汗,眼睛不自觉的避开路鹿的视线,强装镇定淡淡开口,“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那几个垃圾的信息素太臭了,让我生理不适。”
对方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本着不想让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则,谢铮扯了扯还被他抓在手心的手腕,半凶道,“还不赶紧给我撒手。”
手果然松开了,总感觉自己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有点热。
迅速抽了一张纸把油渍擦干净,他立马起身,朝他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咱们这桌的钱我也已经付过了。”头也不回的就走。
就跟逃跑似的。
胡乱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谢铮不论怎么看都总觉得自己跟做贼心虚一样。
要是让路鹿那玩意知道了自己的腺体出了点问题,指不定又要大肆嘲笑他。
想到这里,谢铮暗自咬咬牙,更加坚定了要隐瞒的心,反正到时候也要去医院看的,应该很快就可以治好了,没必要跟他说。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发现另外两个室友到现在都还没来,有些诧异,今天不是新生报到的最后一天吗?他们怎么还没来?
算了,不管那么多,刚刚吃完东西有点困意上来了,简单的整理一下东西他就直接躺下睡了。
明天还有军训,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谁曾想,刚睡下两个小时不到的他就被吵醒了,只听门那边传来“吱呀”一声,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缓缓走进来,谢铮猛的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有贼进来了!
那人走的步子极缓,但脚步声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显得很醒目,却最终停留在他床边声音就没了。
谢铮整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是侧躺着的,身后的人不知道他醒了,一只手轻轻挑开蚊帐,另一只手给他掩了掩被子,动作极其温柔。
谢铮甚至能闻到这人手上那片皮肤散发出来一缕淡淡的酒味儿。
是龙舌兰。
可能是由于这信息素的主人刻意收敛了,谢铮没有感觉到它的强劲霸道,反而觉得它的味道有些甘醇甜美,让他愿意沉醉其中。
奇怪,这不是Alpha的信息素吗?为什么他现在感觉不到那种很强烈的排斥感,自己也没有因为这信息素而感到像以往一样特别浓烈的烦躁。
同性相斥的反应变小了?
他有些气恼地抓住了那只魔爪,支起身子,没安好气的对爪子的主人说道,“想对我图谋不轨?”
只听那人轻笑一声,眼尾上挑,清澈的瞳孔被台灯折射出细碎的光,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乌云压抑着天空,一瞬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雨水正猛烈的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巨大声响。
在充满蔷薇花信息素的房间里,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裹着厚被子将自己死死的蜷缩在一起,明明正值夏季,他却感受到了无边的寒冷正侵蚀着他的骨髓,让他生不如死。
颤颤巍巍的摸上自己的后颈,果然不出所料,那里早已红肿一片,烫得厉害,也疼得厉害。
信息素紊乱症又发作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严重,仿佛坠入寒潭一般,无尽的寒意早已将自己淹没。
药就在床头的抽屉里面,可谢铮已经没有力气去拿了,只能喘着粗气躺在床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可以说是放弃挣扎了。
谢铮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恐怕是第一个因为信息素紊乱而死的顶级Alpha,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明天的新闻报道会怎样大肆宣传。
顺风顺水了半辈子,最后却了这个下场,他很是不服。
随着时间的流逝,寒冷似乎已经完全侵没了他的身体,让他身子动弹不得,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天旋地转晃得他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