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后宫没人,为这事被周夫人误会他背着周祁在外风流,明里暗里挨尽了讽,还被朝臣拿作是变心的证据,诤谏他复后宫,理由是他不忠的名头已经背了,不如背到底,还是靠周祁出主意,让往喊得凶的朝臣府上塞侍妾,照每月发俸日送些去,挑得各大臣后院起火才消停。
还得是他家皇后。
褚君陵想罢自豪,又算着离封后不剩几日,乐呵将人往怀抱按:“祁儿,朕高兴!”
周祁敷衍附和,看昏君近来动辄自顾自的发笑,只当他是想当爹了。
随后算想家中人不知生子药的事:“也好。”
“嗯?”褚君陵稍将松开些:“什么好?”
周祁笑笑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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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月九,举国大庆,贺社稷之大统。
君主大赦天下,蠲缓赋税以纾民力,减租庸兴商农,以彰皇恩浩荡,宫廷设筵宴,珍馐美馔不尽其类,丝竹悠扬不绝歌舞,觥筹交错,自朝至暮未尝稍歇。
宴间降国敬臣礼,以示归附,轮至原北沧国进献,国亡时为求苟活被褚君陵去了根的几个王室怀恨在心,先是献礼认新主,等后再道备有傩戏,以祈国运昌盛。
褚君陵饮杯酒:“准。”
转看周祁也举杯欲饮,顺手拿走,换将沏好的热茶给他:“菰市新献的紫笋,尝尝。”
周祁眼落到酒盅上。
褚君陵紧放远。
“…………”
“饮酒伤身。”瞧人蹙眉低声哄住,心想今个是封后的大好日子,皇后喝趴了还得了:“你酒量差,喝醉是小事,当众失态可怎么办?”哄他忍忍等回殿喝,听周祁只尝个味,装作顺着他:“朕倒不嫌弃,就怕你酒醒后后悔,真想喝也无妨,丢了脸有朕替你兜着,在场那些个定不敢嚼舌。”
“算了。”
褚君陵忍着笑,看他闷闷端起茶尝,夹著小食递去:“就茶吃。”被周祁瞥来就叫他看台上:“戏开场了。”
周祁只后悔没坚守着规矩去坐臣子位。
戏开场,身着绿红的舞伎脸戴各式柳木面具,所饰各方镇地鬼神,而后作舞祛灾祸、纳祥泰,紧有片刻浓烟过,天降台上又一神,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着有红袍天师剑,正是判官红钟馗。
‘钟馗’持剑走位,以北沧语诵驱邪经,等后起舞作法,随鼓乐重舞势越疾,忽一声喝,见那‘钟馗’腾空跃起,拔剑破风,直使轻功袭向天子,场上乐声骤停,饰‘钟馗’的舞伎站定,剑离君王只半臂距离。
宴上一瞬死寂。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舞伎弃剑跪拜,照大褚规矩行三跪九叩,一跪一祝词:“一愿吾皇龙体康健,享万寿无疆,二愿大褚国运昌隆,承千秋万代,三愿、”那舞伎斗胆仰头视君王,又似受到君威震慑,慌得低头,叩首时没落的面具这时松落,露出昳丽面容:“三愿此舞取悦圣心,恩赉草民入宫欢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