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怕是比此前认为的还严重。
倒也不是不能生,而是可能要再等若干年。
等得越久,人生的变数便越多。
程氏心乱如麻。
阿珣从来都是目光长远,居安思危,十五岁起,便意识到子嗣对于宣道坊的重要性,况且,他本就是极为正常的男孩子,许多想法与大部分男人无异,这体现在他对鸢娘一见倾心,也对程氏安排的通房极为满意上。
虽说还未给通房开脸,但程氏坚信阿珣不讨厌蕊珠,甚至有些儿喜欢的,单纯的男人对女人感兴趣的喜欢,只可惜喜新厌旧,在得到梅娘之后,他的魂儿就被拘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如今程氏不敢肯定阿珣是否还喜欢蕊珠,但也没见他对其他女人感兴趣,因此,蕊珠依然是一个极有可能令他心生怜爱的有力人选。
主要是太像了。
蕊珠的娇柔以及懂事,包括身世都与梅娘大差不离。
唯一不同的是梅娘有阿珣几近无底线的宠爱与呵护。
这一点,蕊珠望尘莫及。
清苑上房,曹妈妈一面为程氏打着扇,一面以袖抹了抹额头的汗,心中七上八下。
程氏神色沉重淡漠,“我若是如此安排了,你说,梅娘会不会在背后磋磨阿珣?”
这哪里是曹妈妈好接的话,她讪讪然,一脑门汗。
不管承不承认,少爷被少奶奶“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争的事实。
而他不敢纳妾碰通房,多半还是惧内。
如若有不得已的外力轻轻推一把,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且这件事没法儿再拖。
因为舫西那边的年轻管事即将动身入京,鬼迷心窍的少爷要把蕊珠嫁予其中一人。
彻底斩断所有可能。
倘若连蕊珠都不行,以后怕是再难有人能入他的眼。
程氏没想到曹妈妈这么怵简珣,不由暗笑。
这些年,自己调理的人,在阿珣身边待上些时日皆如此。
他是个会拿捏人心的,怎就在梅娘跟前立不起呢?
中秋佳节,举凡在京的简氏族人照旧在盛平坊安国公府度过。
从前简珣还未入仕,年纪又最小,旁人很难把他当大人对待,但现在的他,作为一个从五品伴君的侍讲学士,令人生畏,有了畏就不再是小郎君,而是同大家一样的大人。
素日就不擅饮酒的简珣与几位堂兄喝了酩酊大醉。
一众老安人、夫人、奶奶们则在桂园听曲,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估摸简珣醉的差不多,程氏才命人架着他回府。
不醉也没关系,回府了自会再请他陪自己小酌。
目下是不用小酌了。
黄时雨回府后就被曹妈妈拦了下来,说少爷已经在书房喝过解酒汤歇下了。
“阿珣有没有吐过?郎中可来看过?”黄时雨不疑有他,仅仅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