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梅娘有没有听清他努力大喊的一声:“我在京师等你。”
他会永远等着她。
就不信她真的狠心。
其实他知道那个人是肃王,早就知道了。
肃王抗婚在京师闹得沸沸扬扬。
但他忽然想通了,这是梅娘的秘密,那就永远埋在她心底吧。
可是他与肃王,应该不会结束。
霜降前清宁县的枫叶早已染红,黄时雨抱着久安,身后跟着一群仆婢。
她时常抱着久安练体力,在码头走一段路并不难。
小闻大人骑在马上,淡淡看了她一眼。
黄时雨笑道:“谢谢小闻大人成全,允我一日休沐。”
闻遇收回目光,“不用谢,要扣你俸禄。”
黄时雨莞尔:“遵命。”
闻遇嘴角牵了牵,驱马先行一步。
黄时雨舒了口气,一手遮阳,望向天际,晴空万里,洁白的云朵像一大团棉花,蓬松而柔软。
遥远的船上,简珣抬眸,入目是一团柔软的白云。
清宁县四季缤纷,春日漫长绚烂,两年时光犹如白驹过隙。
在时光的长河里,黄时雨偶尔还会听到曾让她流过眼泪的名字,如今的她已不会再悲伤。
成长是宽容的,因为强大才宽容。
简珣在京师安静地等待两年,每每听闻有清宁县归来的画师,他就会跑去渡口瞧一瞧。
渡口黄昏,除了一叶孤舟,什么都没有。
他想,明年或许就会回来的。
毕竟她的画已经被世人看见,价值百两甚至千两。
第三年,他坐在舟上,两手随意撑在身后,目送今年最后一艘官船离去,仰脸凝望夕阳。
没关系的,明年一定会回来。
他独坐小舟,眼眶微红。
“简允璋。”
可是熟悉的声音将他不断沉入水底的灵魂又拽了上来,简珣猛然惊醒,转过身,双手微微发抖地按住船舷。
黄时雨牵着四岁的久安,立在岸边,青丝如瀑在江风中飞舞。
“傻瓜,久安晕船,我们坐马车回来的。”
简珣笑了,眼眶却更红了,偏头扬了扬下巴道:“你才是傻瓜!”
“傻瓜,你为什么回京呢?”他明知故问。
黄时雨抿了笑,“因为有人说要娶我,与我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