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月亮下,她吃了口瓜,心中闷闷的,坐在旁侧的任北袭如有所感,收了笔下最后一弯勾。
鸽子带着信纸上的密文走了。
桂窈:“北境大获全胜后,可会遣军人归家?快要三个月了,难道是留了人戍边?”
任北袭:“驻军留下戍北,有亲眷的征兵分批返乡,战时精锐令算。”
她看着瓜皮。
最后看着天上月弯弯。
历史总是对支线记载寥寥。上辈子,桂窈生在的繁荣昌盛的祖国,才让她有幸通过各类书册与记载,窥见三千年来跌宕起伏的伟大历程。
同样的皮肤,同样的文字。
两个世界很相似。
她常常忘记了这是一个全然架空的朝代,这里可以产生系统,还能让她听懂小动物心声,虽然这些又好似只有她一人拥有。
如今,小荷村的支线任务解锁,但系统的声音再不在无关的地方出现。
桂窈如今的主线任务又是什么呢?
她不明白。
“不开心吗。”
任北袭嗓音淡淡。
他看见桂窈把坐姿改为了抱着膝盖,纤细的手腕被自己的动作弄得有些泛红,只是点了点头。
桂窈忽然唱起了歌:“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清溪奔快,不管青山碍,明月,青风,我,故园无此声。”
小娘的声线甜丝丝的。
因为随心而起,反而不腻。
任北袭收好了纸砚,垂眸将院中烛火熄了,便只剩下无尽的星点点,和谁家门前扑火的飞蛾。
他想起军中兵卒,多是北边随任家的驻军,剩下的则是三年前苦战时征兵来的,他记得,有位喊的上名字的衔玉城同乡曾与他讲过话,说他听过最好听的思乡诗歌,是任家哥哥写的。
任北袭在北边并不想家。
却忽然懂得了别人为何这般想家。
许是远方的亲长传递着思念,又许是想到了家中幼妻送君走时静静地唱着什么想念的歌。
桂窈没唱了。
她记不起太多思乡的诗句,也知道自己身在家乡却仍然思念这个举动很奇怪。
她偷偷回过头瞅了眼。
就看见男人挺直着背望向她,桌上的东西早就收好,只是专注地用冷寂的眼盯着她,盯得她脸发烫。
“不唱了吗。”
“你还想听?”
桂窈把小凳子转了个圈,背过去看着任北袭,男人喉结滚动:“那休息。”
想到下午时候男人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又磨又蹭的模样,桂窈耳朵红得就要滴血,却就在此时,被男人整抱了起来,于是只能迷蒙着眼挣扎着朝上方看去,水润红唇不自觉微张。
放我下去……
桂窈又挣了挣,村里安静,又不敢弄大了动静,打水也麻烦,夜已深了,她劝了半天无用,咬着唇不想理人了。
“是谁说要好好待我的。”
任北袭嗓音沉沉:“是我。”
次日清晨,任北袭去请村长,沟通起了在山里面修房子的事情,那边有个瀑布,还有个野温泉,只是因为山林里颇为危险,乡亲们几乎不踏足。
村长:“你之前不是说要回城里吗?”
任北袭:“嗯。”
任北袭:“先不回了。”